哪怕最后拼着一点损伤,只要粮草能送进九江城中,也是值得的。
命令很快用旗语打了出去,施琅留下了一支约莫有二十多艘战船的小舰队保护运粮船队,自己则带着主力迎着楚军水师而去。
随着双方距离缩短,施琅的瞳孔逐渐缩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楚军水师战船的数量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本以为经过上次重创之后,楚军水师这次敢冒险前来最多也就能凑出最多两三百艘船只,而且其中至少一般都是临时弄过来凑数的民船。
可是眼前的这支庞大的舰队一眼望去竟然有点看不到头的感觉,战船的数量至少都在上千艘左右。
而且从外观来看,那种西夷款式的战船至少在三十艘左右,其他的中小型战船也全部都是正儿八经的战船,而不是临时凑数的民船。
这让施琅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起来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上次的胜利根本就是对手给自己演的一场戏,否则这么多天自己的派出的人手根本没有发现这支数量庞大的舰队。
原来他们一直躲在某个角落里就等着在关键时刻给自己致命一击。
回头看看自己前后左右,只有两百余艘战船。
光是数量上就已经完全无法与对面匹敌了。
如果双方舰队战舰数量相当的话,那么士兵素质更高,指挥官经验更丰富的一方必然占了上风。
但是如果双方实力差距过大的话,那点软实力上都优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施琅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他现在下令掉头逃跑的话,那正在靠岸的那上百艘的粮船必然会被楚军水师击沉或者俘虏。
没了粮草,刚刚看到希望的九江守军必然士气大跌,九江城就会重新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
九江一旦陷落,那整个南方战场的局势将会彻底崩坏。
那么自己就算最终逃得一条生路,也会落一个被革职问罪的下场。
轻则罢官,重则丧命。
“出击!”
面前的路是唯一的路,施琅深呼吸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战刀高呼。
看着逆流而上封面而来的清军水师,“洞庭”号重型战舰上的郑云龙站在二层的甲板上,身后血红色的披风在江风吹荡之中劈啪作响。
他目光看着清军舰队最中间的那一艘最大的战船,目光炙热,就好像看着心爱的女人。
“全军压上”
在施琅举起了指挥刀的同时,郑云龙也举起了他的右臂。
十名腰大膀圆的鼓手甩着手中粗壮的鼓槌重重地砸向身前的直径超过两米的牛皮战鼓,激昂的战鼓声响彻江面,鼓点重重地砸在每一名楚军水兵的心上,让他们的血液一瞬间变得沸腾起来。
经过补充之后,五支已经齐装满员的分舰队在宽阔的江面上如同五条巨龙一般向着清军舰队咆哮而去。
而炮声就巨龙的怒吼声。
敌众我寡,清军舰队根本不敢分开迎战,只能组成了一个梭子型的阵型迎了上来。
双方的炮舰率先发动了攻击,炮弹怒吼着划过空中,落入了对方的舰队之中。
双方接触大概一刻钟后,五支楚军舰队已经将清军舰队分割成了五部分进行围攻。
在绝对的数量优势和火力优势之下,楚军水师在每一处战场上都形成了绝对优势,炮弹不断落在清军水兵的头上,火铳不断向他们发射着铅弹。
火箭带着火焰划过天空,落在了清军的船帆上,很快引起了大火。
除此之外,清军战舰上还不时地响起了一阵阵的爆炸声,清军水兵在爆炸声中仓皇躲避。
不少清军战舰甚至已经开始燃烧起来,火焰甚至将西边的夕阳的光芒都给比了下去。
清军水兵们虽然依然在顽强地反击,但是他们的人数却在快速的减少。
江面上漂浮的尸体越来越多,被楚军炮舰击中受伤以及开始下沉的战船也越来越多。
这场战斗看起来已经没有多少悬念可言了。
施琅的旗舰在己方舰队的最中间,本来是最安全的位置。
可是他们的舰队已经被楚军分割包围,此时留在他的旗舰周围维护的战船已经不到三十艘了。
施琅的脸色苍白,看着自己麾下的将士不断有人受伤和死去,自己呕心沥血攒下的战船一艘接着一艘的起火、沉没,他死死地咬着嘴唇,脸颊上的肉都在不停地颤抖。
自己败了!
败了!
身后副将一脸焦急地劝道:“大人,还是快走吧!此战我们已经尽力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可以回福建,再练一支水师以后再报仇也不晚。”
施琅苦涩地摇摇头道:“谈何容易谈何容易啊!”
“不过只要粮草能顺利运入九江城中,我们尚有一条活路。”
施琅硬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说道。
副将正待再劝,却听身后一名士兵大叫道:“大人,快看!”
施琅心中猛然一惊,急忙转头看去。
只见原本在靠岸卸货的运粮船队的方向此时却燃起了团团大火,还不时地传来爆炸声以及火铳的射击声,期间还夹杂着喊杀声。
见状,施琅再也站不稳了。脚下一个趔趄,竟然一头栽进了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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