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笑声,坦克里的肯特不仅打了个寒颤,一直看起来像是个绅士的长官,没想到竟然有如此疯狂的一面。
他甚至怀疑如果自己在旁边,杀上头的长官会不会连他一起干掉。
这时候有点可能。
通过潜望镜,肯特看到还是有一些绿皮在坚守阵地。
它们使用的武器在质量和效用上都不算差,但是组织已经被击溃了,偶尔的勇敢之举并不能改变局势。
肯特用一次炮击将它们摧毁。
炮塔上,打光一个弹夹的卢锡安,欣赏着他的坦克营轰隆隆地驶过飞行甲板尽头最后那片地狱般的防御工事。
在他的两侧,两架马卡多重型坦克以齐头并进之势在仓促筑成的护堤上向前猛冲,以雷鸣般的力量轰隆而下。
那些坚守阵地的敌人,要么被压在坦克履带下,要么被埋在尘土里。
紧跟坦克的步兵小队则发射出密集的激光,同时肩扛式导弹带着炽热尾迹在敌人头顶盘旋,数量之多令人眼花缭乱。
攻坚小队用突击炮扫射暴露在外的敌军阵形,突破掩体,突击小队在他们之后,用刺刀和步枪结束了零星的抵抗。
卢锡安手边的数据板覆盖了一层战术信息,银色的图标像拳头一样紧紧地贴在敌人的防御工事上,他们很容易攻下了这个部分。
真正的工事就在前方一公里处,那些复杂的舰船通道,才是绿皮抵抗的堡垒。
在狭小的空间里捉对厮杀,他们这些凡人就没有这么大优势了,或者说劣势更为明显,
但那些地方也用不着他们。
因为他们有更强大的主人,帝国的星际战士,以及他们麾下的智控军团。
他们会像打扫屋子里的垃圾一样,将战舰每一个角落里的绿皮都揪出来,然后消灭掉。
卢锡安为此而感到自豪。
在冰冷的虚空中,杀戮开始放缓。
绿皮的舰队已经不复存在,战场只余垂死的和已经死去的战舰。
分遣舰队已经停止向牺牲者开火,好像之前高强度的交战已经把他们的弹药存量消耗一空似的。
被包围的绿皮残余仍朝四面八方的敌人开火,但分遣舰队并不在乎这些细微的损伤,好似公牛将狗轻易地踩进泥土一般,将异形微弱的反抗碾碎。
一些曾经是人类战舰,但后面被绿皮缴获并改造的战舰上,还附着一些登陆舱,就像牛身上的跳蚤,刚刚死里逃生的星界军,又立刻投入到紧张的跳帮战中。
登陆部队一般会直接冲向等离子反应堆舱室,接着破坏引擎,让战舰窒息。
随后他们就会离开。
在生命维持系统和人工重力系统都失效后,冰冷的虚空会将船体纳入怀抱,最后一切归于沉寂。
战后,机械教的打捞舰队会来到这里,对每一艘战舰进行检查,确认其中是否有能够拯救的——毕竟每一艘主力舰对于帝国海军而言都是宝贵的财富,尤其是在这个冲突日益增多的年代。
抵抗逐渐减弱,数量也越来越少,陷入绝境的绿皮们发挥了它们血液中的固执性格,至死方休,用不灭的怒火与人类对抗,哪怕在战舰被完全击毁的时候,它们仍在施放出不屈的炮火。
“长官,敌人已经被彻底击溃,又是一次伟大的胜利。”
分遣舰队的旗舰圣灵祷告号的舰桥上,亚罗中将在屏幕上看着这场屠杀的回放和推演,他的目光中既没有愉悦也没有满足,周围也已安静下来。
汇报完战况的副官已经离开了,没有人会再来打扰他。
他只是独自一人品味着胜利。
绿皮主力舰队已经被消灭,一些逃走并跃迁进亚空间,但大多数战舰此刻都在虚空中粉碎,燃烧和漂浮。
战斗数据从战术面板滚过,讲述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完全胜利,也同样分析到这次战斗的损失。
这几乎是一次完美的胜利。
几乎是——
某条讯息又在面板上重新滚动一次。
来自星界骑士。
“该死!”
发出低沉的咆哮,亚罗中将一拳把屏幕砸成发光的碎片,然后起身走出静静的舰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