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雕刻它的人是否真的见过帝皇,它还是被制作成这样一种形式,至少符合凡人对帝皇的看法。
但索什扬更中意外面大殿的雕像,在那里帝皇被塑造成一名战士的形象,身穿盔甲,拿着一把剑,即便那剑和那雕像本身一般修长,看起来有点荒唐,但符合阿斯塔特对帝皇的观点。
可惜那里还是有太多的人,而且太大,太空旷。
在看过大部分雕像后,他选择了一处偏殿,或者说那里的帝皇圣像,并且更关键是没有人,随后坐到了长椅上。
索什扬自己也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单独在教堂沉思冥想了,原本这应该是一个阿斯塔特的每日必修课,然而他却好像遗忘了这件事一样,按理说任何一个战士这样做,立刻会遭到牧师的诘问,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滥用战团长的特权。
忽然,他听到了雨声。
在这个季节的萨甘,似乎时常会下雨,毕竟这个世界保留了更多的自然环境,而这个教堂恰好比云层矮一些,也许是刻意为之。鍧
唱诗班的歌声悠扬飘荡,瓢泼大雨被挡在外面。
但不知为何,索什扬想起另一个地方,那也是个教堂,却似乎总是在下雨,仿佛永远也下不完。
那个地方叫雷石。
想到这里,索什扬拿出了那个小小的白色瓷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上这东西,也许是这段时间他的困惑实在太多了,多到他很想要一个人,一个真正能够完全理解这一切的人去解答。
忽然,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仿佛是高跟鞋在石制地板上拍打着。
没有人敢私自靠近他,能够做到的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毕竟教堂某种意义上算是她的“领地”。
“我在祷告,听到你来了。”鍧
索什扬转过身来。
“早上好,维莱茨。”
维莱茨看起来很高兴,她的身上还环绕着熏香的气温,这或许得益于她腰间的小小香炉。
随后修女走到索什扬的座位旁,坐了下来,接着拿出一个罐子并打开。
“玫瑰糖?”
“嗯,当我沉思时,就偶尔会需要它,说起来,以前嬷嬷总是训斥我不能吃太多糖,因为食欲同样是罪恶之源。”
看着维莱茨递过来的糖果,索什扬笑了笑接过手中,它的味道是如此浓郁,以至于在入口之前就尝到了那芳香的味道。鍧
维莱茨忽然抬头看着穿着盔甲的帝皇,祂被一排排燃烧的蜡烛包围着,但光芒并没有照亮他,阴影反而将他的脸遮住。
“你为什么选择来这里,为什么不在主殿?”
“我喜欢这个雕像。”
“喜欢......?”
“我不是来寻求忏悔或是赦免,虽然对国教而言来来回回总是这些东西,我只是希望一个人安静的思考一些,并尝试能否得到...启迪。”
维莱茨眨了眨眼。
“你第一次尝试和我谈论这些话题,那么......这座圣象让你喜欢的是哪方面?”鍧
“祂的脸,祂是帝皇,是人类之主,但祂看起来并不高兴,仿佛祂赢得了一场伟大的战斗,但这场胜利必须让祂付出沉重的代价,最终祂以一种我们现在永远无法理解的方式做出祂认为正确的决定......我看着那座雕像,我看到祂独自一人,能够理解祂在一个令自己厌恶的世界里努力做正确的事情时的心情。”
忽然,维莱茨伸出双手按住索什扬的右手手背。
“我明白了,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厌恶。”
大修女轻轻地说道:
“你在祂身上看到了自己。”
索什扬的表情僵住了,维莱茨则更用力捏住他的手。
“无需害怕,看到祂的挣扎不是亵渎!你在祂身上看到自己,这是祂与我们的每个人的内在联系,祂是我们的主人,我们是祂的仆人,但我们都在以我们自己的方式进行同样的斗争,索什扬。”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