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戈里连忙向城头的皇家卫队大喊,并挥舞手臂,可对方如雕像一般,甚至不屑于投来一瞥。
千夫长戈里...醒来...
戈里眼见没用,跑向闭门的大门,他想进去却又犹豫了。。
“恩塔,快!快啊!”
“我...我!长官!给!给伊西!”
眼见自己出门无望,恩塔双手抓起包袱,用尽最后的力量,精准的扔出十几米,在落到门缝前被戈里伸手抓住,然后猛地一缩。
轰一声,大门闭合。
“恩塔!恩塔!”
戈里猛拍大门,似乎他听到了皇家卫队的呵斥声与惨叫声。
然后他看向手里的包袱,沉默的转身,沿着龟裂的泥土路一路走向那拥挤的车站,并乘坐巨大的反重力班车去问更远之处那个由泥巴小屋构成的“城市”。
车上不断有人和他打招呼,作为一位军团里的千夫长,戈里在附近城镇里颇有名气,他没有父母,或者可能父母很早就死去了,在王朝之中,失去父母的孩子唯一生活下去的可能就是成为一个奴隶,他比较幸运的是可能因为身体比较强壮,从低级奴仆中脱颖而出,被选为一个年轻王子的奴隶军团一员,那时他13岁。
之后漫长的十年前,他经历了无数生死危机,也目睹了无数战友甚至长官的逝去,在与远古宿敌的大战失败后,惧亡者王朝的敌人就变成了自己,三圣议会失去了几乎所有威信,各个王朝直接频繁的彼此攻伐,而王朝内部也是叛乱迭起,因此需要的士兵也越来越多。
曾经自由民才有资格成为武士和士兵,但现在奴隶也被充入军队。
戈里靠着自己的运气和勇敢一步步幸存下来,甚至得到了主人的赏识,给了他身份,财产和妻子。
是的,他的妻子也是奴隶,这就是惧亡者社会最不可逾越的法则,每个阶级只能在自己的阶级内通婚,就好像他即便成为千夫长,也不会算是一个贵族,甚至连战士家族的身份也没有,可能他的后代最好也就是以平民的身份延续下去,但某种意义上已经是巨大的阶级跃升了。
也仅此而已罢了。
但在回家前,他却中途下了车,因为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很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去面对,原本他以为自己早已看淡生死了,可事实活着的人远比死去的更难过。
戈里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走到了恩塔家,当恩塔那半身都浮肿的妻子勉强拉开门时,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拿出那个包袱,里面装着塔恩用自己血战的贡献换来的药物和营养品,他的六个孩子缩在母亲的身后,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什么。
塔恩经常和戈里说,他很担心自己的妻子先于自己离去,她13岁嫁给戈里,频繁的生育严重损害了她已经被疾病侵蚀的身体,才20岁就已经显出衰老,所以塔恩作战如此英勇的原因也很简单,尽可能为妻子换取能够延续生命的药物,尽管这些药物的质量并不算太理想,也很难让她活过三十岁。
手术,那是贵族的特权,是平民以至于奴隶们想都不敢想的事。
技师们也不会为了下等人而弄脏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