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萨布林终于注意到了他的鼻血,并徒劳试图的用他沾满污垢的手指阻止。
他现在十三岁,泰拉标准,或者他声称如此——然而大部分时间他行为的调理性已经超过二十岁的成年人。
除了结实的身材和他愿意用拳头解决问题的行为方式,真正让他活了这么久的,是他那与神俱来的天赋,他从很小开始,就偶尔能够预见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他咨询过街边鼓弄水晶球的巫婆,那老东西说这是巫术的潜质,但萨布林随后只是给了她一脚。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巫师。
“什么东西过来了。”
忽然,萨布林心有所感,看向号窗后面黑暗中。
“啥?”
他的舍友米尔茫然的抬起头,这家伙只是个可怜的走私贩,通过贩卖私酒赚取微薄的利润。
但触怒了巢都的垄断酒商后,就是这么个下场。
“糟糕的东西。”
牢房里的压力还在,就像一个阴暗,持续存在的头痛,持续在他太阳穴增加。
他从未感到如此强烈。
“但至少它不会比这地方更糟糕。”
萨布林说得轻松,但实际上他很害怕。
他刚提到的东西经常能在梦里见到,阴影中旋转而出的爪子和利爪和怨毒的红色眼睛——没给他带来一丝安慰。
最糟糕的是那脸孔,那是个骷髅,一个死亡面具,潜伏在黑暗的虚空中。
无论什么时候他看见它,它都靠得更近,野蛮的露齿笑着,猛烈得眼都不眨。
“准备开饭了。”
走廊里响起懒洋洋的声音。
自从绿皮入侵以来,虽然监狱没有遭到攻击,但补给却几乎断绝了,这也意味着,囚犯们得挨饿。
萨布林已经听说在某些监区出现了人吃人的情况,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似乎看守们也不打算管了。
他们只是每日定量投放极少的食物下到监区中,至于怎么分配,那就不管他们事了。
很自然的,原本就存在的帮派,因为这种情况而急剧壮大,想要获得一口吃的,你就必须找一个靠山,去用命去拼。
但萨布林不屑于此,他有自己的办法。
“准备好。”
看着走廊拥挤出的人群,萨布林冷静的靠着铁栏。
“等他们都走了。”
米尔点点头,用手在床底刨了刨,然后拔出一根带铁刺的细木棍——这种无法之地,没点家伙防身几乎是活不下去的。
等人群都走了,萨布林和米尔悄悄打开铁栏,从另一条路离开。
他们寻找到了一个通风口,刚好能让他们俩爬进去,在里面钻了大约十分钟后,他们抵达了一个地方。
这里原本是一个健身房,但很早就废弃了,现在成了大雕帮的“仓库”,每日除了分发给帮众那微薄的口粮外,剩下的都在这里。
大雕帮是这个监区最横的帮派,他们有几百号人,老大是一个奸杀了上百女性的人形禽兽,至于为什么他还能活着,萨布林听说是因为他与某个星球权贵家族有关系,反正从那家伙进来起,看守都没怎么为难他,而且每周都有烟酒。
大概,这就是上面有人吧。
“嘿咻!”
从通风口里跳下来,已经在脚上裹了布的萨布林没有马上动,而是蹲在地上机警的观察四周。
确认没人后,他才发出暗号,米尔也立刻跳下来。
这个不大的屋子里到处都是散乱的器材,而在一侧墙角,堆放这一人高的物资。
萨布林搓着手走上去,撒开一个包裹的一角,里面立刻滑出一根口粮棒。
“一次最多拿两个,别拿太多。”
用牙咬开口粮棒,萨布林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小声提醒着身边同样在大吃大嚼的舍友。
但忽然,仓房顶上的红色紧急灯猛地亮起,用愤怒的光洗刷着这狭窄,阴冷的地方。
随着刺耳砰的一声,大门被狠狠踢开。
“我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