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奈奈站在她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杏眼里掠过令人惊惧的阴霾,她唇角上翘,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抱住洪太师的小腿,仰起头哭诉:“太师可还记得母皇临终前,是如何把我托付给您的吗?我自幼就在您的教导下长大,登基为帝之后,也是您从旁辅佐,若说我犯下什么错,那也有您教导不利的缘故在里面!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推在我一个人身上?那样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眼泪从香腮潸然滚落,灯火轻曳,越发显得少女楚楚可怜孤苦无依。
洪太师被她如此怨怼,心里也起了两分愧疚。
是啊,她算是南宫的半个老师,学生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她这个当老师的该好好忏悔才是,又怎么可以埋怨自己的学生?
南宫奈奈继续抹眼泪,“我原本并不想背叛家国,是萧廷琛哄骗我。他说只要我愿意当他的皇后,他就不会攻略西婵。他还说想研究一下西婵的舆图,了解一下西婵是怎样的国家,我信了他的甜言蜜语,才把舆图交到他手里……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攻打西婵,如果我知道的话,如果我知道的话……”
她捂着脸嚎啕大哭。
洪太师也知道她这番话半真半假。
可膝下的女孩儿哭得如此委屈脆弱,她心里面还是怜惜居多的。
她一生无儿无女,把南宫奈奈当成亲孙女疼爱,如果说世上有谁能动摇她冷硬坚定的心,那么大约只有这个女孩儿。
“太师,我在长安城,真的受了好大的委屈!”南宫奈奈满脸是泪地趴在老人的膝头,“您不知道萧廷琛和苏酒是怎么虐待我的,我连清白都没了,他们用卑鄙手段夺走了我的清白……太师,我好后悔好后悔,我不该不听您的话,您原谅我吧,您原谅我好不好?!”
洪太师的心都要化了。
她叹息着扶起南宫,“过往的事莫要再提,平平安安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南宫奈奈哽咽着坐在她旁边,颤巍巍端起一盏酒,“太师,这盏酒我敬您,以后西婵国您说了算,我一定乖乖听您的话!”
“傻孩子!”洪太师无奈又宠溺地摇头,端起面前的酒水,与她对碰后一饮而尽。
南宫奈奈看着她,勾了勾唇。
她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殿中踱步,却是换了一副嘴脸:“太师守着风雨飘摇的西婵,确实劳苦功高。可你终究只是臣子,就算朕背弃家国,也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洪太师,你老了,老的甚至不敢跟鬼狱联手。你害怕对方凶残,但只要你比对方更加凶残,鬼狱又有什么可怕的?!”
洪太师端坐在圆凳上,意识到不对劲,猛然睁大眼。
她想回头去看南宫奈奈,却发现四肢僵硬,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她垂眸望向那杯酒,这酒里……有毒?!
南宫奈奈在她身后站定,一柄锋利的匕首从宽袖中滑落在掌心。
她的笑容阴森狠戾,从背后果决地捅穿了洪太师的心脏!
她俯身凑到老人耳畔,声音戏谑凉薄:“太师,您好好上路,剩下的事,朕自有决断!”
南宫:我是一朵黑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