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在男人挺拔的背影上转了转,忽而追上两步,娇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搭在他的腰身上,“这次大获全胜,全赖程将军英明神武,朕今夜,为将军在寝宫设宴。”
若有深意的邀请。
程锦衣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拿开她的手。
南宫奈奈讨了个没趣,忍不住跺了跺脚。
另一边,高台之上。
苏酒遥望那座火光冲天的巨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明明表情未曾变化,却有炙热的泪水潸然滚落,顺着尖俏的下巴消失在寒风中。
抓着扶栏的双手不自觉用力,指尖渗出鲜血也仍然不曾察觉。
明明是大冷天,她却浑身冒冷汗,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萧廷琛……
萧廷琛!
男人的音容笑貌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或嬉笑怒骂,或玩世不恭,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她根本无法承受失去他的后果!
判儿也从没见过这种战役。
她的眼睛渐渐充血,怒声道:“在我们北凉,下战书就是正面对决的意思,怎么可能会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南宫奈奈那个贱人,等我抓到她,一定要活活扒了她的皮!”
她骂得厉害,可是这一次宿润墨并没有阻止。
男人的表情阴恻恻的,目光更是非常冰冷摄人。
指骨收紧,握在手里的杯盏蔓延开无数细微裂纹,随后“砰”一声彻底粉碎,随着他手掌上的淋漓鲜血一起落地。
“本座纵横中原十几年,在朝堂和战场上使过无数诈,却从没有哪一条计策,狠心到如此地步……好一个西婵,好一个鬼狱!”他睚眦欲裂,“想来鹤城和息城的那些将士,也死得如此凄惨吧?!”
北风呼啸而过。
浓烈的恨意在大雍军队之中蔓延,这一刻风云失色天地无光,所有人的瞳孔里,只余下那座火光四起的人间炼狱。
……
烧焦的味道在鼻尖蔓延。
天坑深处堆积着惊人的尸骨,流沙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仿佛野兽张开血盆大口,悄无声息地吞噬着这些为国捐躯的将士。
萧廷琛以袖掩鼻站在一匹马尸上,他本就嗅觉灵敏,那些呛人的烟雾带给他的伤害远胜旁人,他用长刀在手臂上划了一刀,彻骨的疼痛令他头脑清醒,勉强没被烟雾熏晕过去。
谷雨和几名心腹赶到他身边,“皇上!”
萧廷琛薄唇紧抿,双目血红地注视遍野尸体。
“流沙正朝这边涌来,再不想办法,咱们真的要死在这种地方了!”谷雨眉头紧锁,仰头望了眼遥不可及的天坑上方,脑海中掠过一条条计策,最后忽然忠诚一笑,“皇上,卑职有办法送您出去!”
长夜降临。
白日里出现过天坑的平原重新恢复平整,还堆积着薄薄一层细雪,没有尸体没有血迹,那座葬送了六万将士的人间炼狱仿佛只是幻象。
血月当空,寒风卷着一蓬草,轻盈掠过雪地。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悄然探出泥土。
月色下,细铠破碎的男人慢吞吞爬出地底。
他孤零零坐在天地间,仰头望向那轮满月。
头盔不知掉落在何处,鸦青长发散落在额角和后背,玄色绣金袍裾散落满地,即使狼狈不堪,他的姿容也依旧秾艳昳丽,天地间的绝色都不敌他桃花眼下那颗朱砂泪痣来的惊艳。
他扯了扯薄唇,忽而勾起一抹笑容。
邪气横生。
好久没写战争了,有点手生;
那本现言小短篇大概还有好几万字就完结了,打算写一本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