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垂下头,顺势避开他的手,“刚刚听见公子和幕僚们议论朝堂大事,我突然有了个想法。我愿意跟随大小姐进宫,埋伏在陆执身边,做公子在宫中的内应。陆执再怎样精明,也绝不会想到,他的心腹已然是公子的人!”
妃云志一愣。
是了,陆执精明得近乎妖孽,他这些年先后在宫中埋下过不少暗桩奸细,却都被那个男人一一铲除。
如果让阿九当他的内应……
大事可成!
妃云志抚掌大笑,“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满足阿九的心愿好了,只是今夜……”
他不再掩饰自己的垂涎,笑眯眯朝苏酒伸出手,“你一个寡妇过得很不容易,就让本公子今晚好好疼爱你吧!”
苏酒低着头,状似羞赧,“公子,阿九这几日都不方便呢。”
妃云志瞬间明悟。
他有点扫兴地挥挥手,“去吧,改日本公子进宫探望妹妹时,再好好疼你。”
苏酒如蒙大赦,面上却不急不躁地退出书房。
临跨出门槛时,她听见妃云志笑道:“阿九的身姿十分美妙,那个乡野村夫真是没福气啊,竟舍下你这么个俏寡妇……”
俏寡妇……
苏酒一阵脸热,忍不住更快退出去。
与此同时,数千里之外。
长安城正是寒冬,参差错落的宫殿外落着细雪,金丝红琉璃宫灯轻曳,在长夜里晕染开一团团暖意。
乾和宫寝殿,萧廷琛正提笔写字,却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张柳伺候着笔墨,恭敬道:“怕是有人在背后骂皇上呢。”
“这些年,骂朕的人还少吗?”萧廷琛不以为意地丢下朱笔,立刻有宫娥捧来盛了温水的金盆。
萧廷琛在金盆里净着手,淡淡道:“小公主呢?”
“已经在隔壁睡下了。”张柳呈上棉帕供他擦手,“皇上要移驾过去瞧瞧吗?您已有两三日没见过小公主哩。”
“她这几日饮食如何?奶嬷嬷照料得可还仔细?”萧廷琛没有移驾的意思,把棉帕扔在盆中,转身朝屏风后的龙案走去。
“好着呢,只是宫中有些风言风语,说……”
“说什么?”
张柳忐忑地望了一眼萧廷琛,“说小公主蠢笨,两岁半了还不会说话……也不怪他们多嘴,当年小公主本就是早产儿,发育比别的小孩儿晚些也没什么,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他一天二十四时辰伺候在萧廷琛身边,对萧玉碟的身世是有所了解的。
萧廷琛翻开奏折,嗤笑:“聪明又如何?蠢笨又如何?她的爹娘为天下而死,对她,朕当以天下养。”
张柳眼眶一湿,瞧瞧,他们的皇上才是仁君的典范呀!
他抹抹眼泪,恭声道:“还有一事要请皇上定夺。”
“嗯?”
“按照宫规,皇子公主快满三岁时,可物色同龄或者年龄稍大的世家孩子入宫陪伴。公主如今两岁半,可以开始物色玩伴了呢。”
玩伴……
萧廷琛挑眉,脑海中转过长安城世家之中年龄相仿的几个孩子,最后突然浮现出苏燃。
那个被他扔在冷宫里的小狗崽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他沉吟片刻,问道:“你觉得,苏燃如何?”
燃燃(疯狂跳脚):萧玉碟那个蠢货,谁爱陪谁陪去,莫挨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