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辰最烦他,比萧廷琛还要烦。
他连个正眼都没给元晟,“谁是你爹?”
元晟偷眼去看默默吃饭的花朝酒,小声嘟囔:“这不明摆着嘛……”
花朝酒掀起眼皮,冷漠地盯他一眼。
元晟又嘟囔:“酒儿也是,你不肯认你爹,别妨碍我认你爹啊……您说是吧,好爹?”
他恭敬又谄媚,令司空辰很有一掌拍死他的冲动。
他有两个亲传弟子,一个恨不能置他于死地,一个抢了他亲闺女儿,真是一个比一个糟心!
他没有吃饭的心情了,抱起萧羡鱼离席。
好好的团圆饭,顿时冷场大半。
陆擎和桐桐纠结地吃了口米饭,看看这个人又看看那个人,不大敢开口说话。
终于散席,元晟顾不上自家弟弟,亲亲热热地牵住花朝节的小手手,“酒儿,他好歹也是你亲爹,当真不和他说两句?”
自打金陵城那场绝杀局之后,司空辰疯癫了大半年才恢复神智,来天岚山一心求死。
花朝酒明知父亲的踪影,却无法前来面对。
她幼年跟着父亲,为了救活娘亲,干过无数伤天害理的事。
如今大彻大悟,与其说是不愿面对父亲,不如说是不知如何面对。
暮色笼罩着天穹雪山,梅花树下,少女竹碧色罗裙葳蕤如碧波。
她抬手拂开花枝,嗓音淡漠:“他不该存在于这个时代……我也是。”
今夜无雪,天光沉浮。
她仰头遥望星辰,它们亘古以来就注视着这片苍茫大地,也注视着朝代更迭。
她出生的朝代早已远去,她如浮萍般活在世上,能够依偎取暖的,只有身后那个男人。
可是总有一天,他也会老去,会死去……
那时候的她,该怎么办呢?
元晟清楚地感受到少女突然而来的冷淡。
他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颈窝,哑声道:“等解决完鬼狱,我继续陪你游历大江南北。如今当务之急,是请爹出山帮忙。”
花朝酒避开他的亲吻,格外理智,“哪怕是看在萧羡鱼的份上,他都会帮萧廷琛这一回,只是暂时抹不开面子罢了,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元晟轻笑,将她抵在梅花树下,更加放肆轻薄。
远处楼阁灯火通明,司空辰陪萧羡鱼坐在地板上玩九连环,偏头就瞧见了这对情人。
亲眼看见自己闺女和男人亲热,糟心啊……
他摇了摇头,又慈蔼地摸了摸萧羡鱼,还是觉得他这小孙女可爱娇憨惹人疼。
“爷爷,我解开这只九连环了!”萧羡鱼把白玉环放在小几上,骄傲地抱起小手手,“这也太简单啦,爷爷弄一个难些的吧!”
“乖乖真是冰雪聪明,奖励你一颗糖葫芦……”
司空辰笑眯眯的,从盘子里拣起一颗冰糖山楂递给她。
祖孙俩正自得其乐,萧廷琛推门而入。
寒风携裹着朔雪,他掩上门,气度颇有些凛冽深沉。
他在萧羡鱼身边盘膝坐了,随手揪了揪小姑娘的羊角辫,淡淡道:“师父既然知道我这趟上山的目的,是否能帮我?重楼老鬼正在重组鬼狱朝堂,用不了多久,大雍和鬼狱的战争将彻底爆发。我需要一位高手,为我镇住场子。”
啊,下午出发去成都,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