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琛把他拎起来,“你娘丢哪儿了?”
“我们在玉楼春听曲儿,我和李牧去后台跟老师傅说话,回来时就没见着娘亲……”
燃燃哭得小脸红红。
许是觉得不该在萧廷琛面前掉眼泪,他连忙抬袖擦干净,傲娇道:“怀瑾啊,你的女人太不省事了,你可要帮忙找到她!”
萧廷琛把他丢地上。
他瞥向李牧,抱着大酒葫芦的小家伙有点怕他,立刻躲到了陆执背后。
可萧廷琛的存在感太强,李牧根本无法忽视。
小家伙只得硬着头皮,小声道:“在戏楼听曲儿时,我曾经感受到来自隔壁雅座的杀意。只要去玉楼春翻看票根,就能知道下午的时候是谁订了那间雅座。”
陆执笑眯眯拿起水墨折扇,“不必那么麻烦,我知道是谁带走了姐姐。”
他朝外面走,“姐姐在锦官城无冤无仇的,唯一可能得罪的人,是楚询的夫人卢氏。卢氏为人心狠手辣,凡是落在她手上的女子,都会被卖去鬼市璇玑阁。走,咱们也去逛逛那个鬼市。我倒要看看,所谓的鬼市,和我的鬼狱有什么区别!”
他兴高采烈,完全没有亡国之君的悲痛。
萧廷琛脸色阴郁。
陆执这货真的好烦!
已是日暮。
苏酒乘坐乌篷船,好奇地瞧着小船沿河流行驶,最后缓缓驶进了一座黑黢黢的洞窟。
水流徐缓,每隔一丈远,洞窟两侧会悬挂一盏羊角灯,堪堪能瞧见乌漆漆的水面和洞窟。
行驶了约莫两刻钟,景致终于逐渐敞亮开阔。
这是建在地下的城池,街道纵横交错,商铺鳞次栉比,来往的百姓神色肃穆,和外面大不一样。
她温声:“这里住了多少人呀?”
船夫同情她,答道:“约莫住了几万人。一些是犯了事躲在这里的,一些是他们的家眷。还有一些则是在外面活不下去,跑到这里做生意的。”
苏酒望着一家沿街售卖黑火药的店铺。
她很清楚,一个国家大了,免不了会有一些黑暗事物存在。
水至清则无鱼,这种法外之地,是避免不了的。
乌篷船停靠在岸。
苏酒下了船,仰头望去,一座灯火通明的五层木楼矗立在街头,大书着“璇玑阁”三个字。
楼上的美人靠上坐着环肥燕瘦的美人,或笑或闹地招待客人,十分繁华热闹。
“进去!”
负责押送的小厮推了一把苏酒。
苏酒抬步踏了进去。
她生得美,老鸨看见她时眼睛都亮了。
再加上苏酒故意流露出温婉乖巧的一面,叫老鸨放心不少,并没有像对待其他初来乍到的姑娘那般把她绑起来。
她被关进一座干干净净的雅室,等着子夜宾客最多时拍卖。
她在雅室转了一圈,从梳妆台上拿了一柄簪子,认认真真地撬开槅扇。
这是她在天岚山时,跟陆擎学到的手艺。
外面没有看守。
楼中繁忙美人如云,压根儿没人管她。
她自顾逛起来,瞧见前方两名小厮行色匆匆地说着什么,于是跟了上去。
“这两个月,世子妃都送了七八个美人过来,听说今天又来了一个?怎么没跟其他人一起关在地窖啊?”
“你不懂,今天这个特别美,陈妈妈很满意!那副冰肌玉骨,啧,关在地窖岂不是糟蹋?”
“说的我都想尝尝滋味儿了!”
“走走走,去地窖玩玩那些女人!好几日没去了呢!”
两人笑容嚣张阴险。
苏酒面无表情地跟上。
周末愉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