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传来女孩儿细弱的哭泣。
“难受……难受……”
冷热交加,她在昏迷中呢喃。
萧廷琛面色阴郁,“是在赵家水牢里染上的。谢容景,我需要焱石床。”
“焱石床、焱石床,我当然知道焱石床才能救人!可你让我上哪儿去找?”
萧廷琛指尖敲了敲花案,“在皇后那里。”
谢容景愣住。
良久,他眉头紧锁,“如果在我姑母那里,我定能为小酒讨来,可皇后……”
谢家站在谢贵妃这边,和皇后自然没什么交情。
“赵夫人是皇后的亲妹妹,此事,还需从她身上下手。”萧廷琛抬眸,“惊蛰,去赵府为我送信,就说萧廷琛约她明日在海棠馆密谈。”
惊蛰马上去办。
谢容景舔了舔唇瓣,“萧怀瑾,你要去求赵夫人?”
“求她?”青衣少年听着屏风后传出的阵阵低泣,弯起的桃花眼满是杀意,“不杀赵惜琴,我萧廷琛誓不为人!”
谢容景有些明白他的意图。
他是想把赵夫人弄出来,挟持她威胁皇后。
甚至,他打算在事成之后杀了赵夫人为小酒出气报仇。
他立即道:“赵府暗卫众多,事态危险,我随你一道去!”
萧廷琛起身,“走,先去见一个人。”
“见谁?”
“能帮我们的人。”
两人快马加鞭来到城郊,轻车熟路地寻到了那座透着灯火的草庐。
正是黎明前。
草庐里已经传来书童朗朗的读书声,篱笆后,身穿雪白儒袍的老人,慈眉善目,正在浇花。
萧廷琛翻身下马,“老师!”
司空院长含笑望来,“正月初二,是来给为师拜年的?”
萧廷琛和谢容景不约而同地咳嗽两声。
他们倒是忘了,如今还是正月呢。
上门拜访,连礼物都没拿……
司空院长似是早就看穿他们的心思,叫小童打开篱笆门,“进来。”
“老师!”谢容景激动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我们寻思着,由您亲自坐镇海棠馆,定能拿下赵夫人!”
司空院长掸了掸宽袖,“容景,你去屋里拿些热茶。”
“好嘞!”
谢容景走后,司空院长在树下坐了,“怀瑾果真打算如此?”
萧廷琛轻声,“除此之外,还能有更好的法子吗?”
“即便是在长安,赵家也算顶尖权贵。与赵家为敌,你的仕途将会难走百倍,千倍。而那,并非我想看到的。”
“老师?”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端只看你愿不愿意。”
“老师请说。”
司空院长定定注视着他的眼睛,“投靠赵家,成为太子党羽。吴嵩十分欣赏你,这是你进入长安最好的契机。”
“老师糊涂了。”萧廷琛轻笑,“人人都知道我和赵夫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现在投诚,又有几分真意?”
“你只是缺一件投诚的礼物。”
“礼物?”
“比如,老夫的项上人头。”
萧廷琛怔愣。
司空院长低笑,“老夫从前做帝师时,最宠爱的学生被当今皇帝所杀。每每看到你,老夫都会想起那个学生。怀瑾,我要你做一柄利剑,刺进太子一党,再扎进当今皇帝的心脏。”
萧廷琛知道他的老师是有故事的人。
却不知道,他的老师竟然如此仇恨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