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奉先低下头。
苏酒还要跟他们理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忽然抚上她的脸蛋。
她诧异低头,萧廷琛不知几时醒的,睁着一双雾蒙蒙的桃花眼,勾起的薄唇邪肆又多情,“我竟不知,妹妹这么信任我。”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在苏酒听来,却该死的性感。
少女吸了吸鼻子,急忙别过小脸擦眼泪,“谁信任你了?不过是根据事实认真分析罢了!”
“啧,”萧廷琛撑着地面坐起来,“妹妹忒无情了。有些渴,去给我拿点儿姜茶。”
苏酒乖乖去给他拿姜茶。
机关木的腹腔是个很大的空间,桌椅瓢盆设置齐全,就像是一间屋子。
角落里,还炖着热乎乎的姜茶。
她走过去,还没伸手,周奉先主动给她盛了一碗。
纨绔却本性良善的少年,眉梢眼角多了些愧疚,“对不起。”
苏酒沉默地接过姜茶。
机关木飞行速度非常缓慢,再加上花柔柔怂恿先在长安附近兜一圈风,欣赏完夜景再回去也不迟,所以直到暮色四合,众人仍旧待在上面。
苏酒疲惫又困顿,无心欣赏黄昏美景,独自趴在角落的软毯子上睡着了。
其他人忙着捯饬晚膳,谢容景和萧廷琛站在透明琉璃窗前,静静俯瞰山川河流。
谢容景认真:“这一次,多谢你了。”
从镜鸳宝鉴那一次见面开始,其实都是他们设下的局。
四海阁赵舞阳下毒事件,不过是个引子,他们根本不可能容许慕容鸣以中毒的方式轻松死掉。
他们的报复,应该残酷而充满血腥。
而萧廷琛在其中充当着双面奸细的角色,赵皇后之所以能揪出赵舞阳是幕后凶手,是因为萧廷琛的告密。
他用这种方式,获取了赵皇后、慕容鸣无与伦比的信任。
所以,今日才能在山庄外让谢容景假死,瞒过慕容鸣的眼睛。
又在慕容鸣大醉时,轻易拿到他调度侍卫队的令牌。
萧廷琛转了转指间的墨玉扳指,眯起的桃花眼嘲讽又疏离,“我帮你,并非是看在同窗或者邻里之谊上,更不是因为担心你。”
谢容景:“是因为苏小酒。”
“是。因为她在乎你,在乎这里每一个人,所以我会尽己所能,让你们活下去。”
萧廷琛递给他一条红缎带。
谢容景接过,耳尖微红。
这是他上元节时,偷偷在月老庙求的姻缘。
刚刚手腕受伤就取了下来,没想到,竟然被萧廷琛顺手牵羊拿走了……
想来,红缎带上的心愿,他已经看过。
谢容景满目复杂,“萧廷琛……”
“‘想娶苏小酒’,倒是痴心。”萧廷琛微笑评价,“只是小侯爷这份痴心,会给她造成多大的困扰,你知道吗?”
谢容景沉默。
“在嫁给我之前,她的声誉因容徵扫地。尽管我曾在御前澄清她并没有被容徵毁掉清白,但是对那些看热闹的人而言,他们更愿意相信更具有话题性的‘真相’。你的痴缠,只会让她被旁人非议,认为她朝三暮四、水性杨花。谢二,这就是你想带给苏酒的爱吗?”
谢容景紧紧捏住拳头。
当然不是!
嗷,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