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愣了愣,柳叶眉紧紧锁起,“可是等皇上醒来知道你假传圣旨,你必定会被重罚。萧廷琛,你的路走歪了,这不是你该走的路。”
萧廷琛满不在乎。
桃花眼中,甚至染上一抹肃杀,“我可以让他一直沉睡下去。”
“萧廷琛!”
苏酒猛然盯向他。
男人敛去眼底杀意,仍是温润如玉的宠溺模样,“妹妹怎么动怒了?我得封摄政王,你就是摄政王妃。以后文武百官的家眷见到你都得行礼,甚至连公主和贵妃都要对你礼让三分。位高权重,妹妹不喜欢吗?”
“这不是我要的位高权重……”
苏酒小脸皱成一团。
她推开他,下床穿好绣花鞋,大步往帐外走。
萧廷琛脸色冷了些,“妹妹去哪儿?”
“与你无关!”
苏酒跑出帐篷,心头憋闷得厉害。
她拎起裙裾,飞快朝远处树林奔去。
林中寂静。
她无力地靠在树干上,抬手遮住双眸。
该怎么和萧廷琛说呢?
该怎么告诉他,高处不胜寒呢?
他沉浸在他的野心里,只想着皇位,只想着一统天下,殊不知通往皇位的道路遍布荆棘和尸骨,殊不知那条路有多么凶险可怖!
她不贪他的权势,不贪他的金银。
她只想他平平安安,她只想跟他好好过日子!
如果连白头偕老、举案齐眉都是困难,那么她嫁给他有什么意义?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她面前。
吴嵩嗓音阴柔,“大喜的日子,摄政王妃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伤心?瞧瞧这小脸上满是泪痕,咱家都要心疼了。”
苏酒睁开眼。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吴嵩步步逼近,“咱家曾妄想把萧廷琛训练成最听话的狗,可惜,诚如当年赵夫人所言,萧廷琛骨子里都是难以驯服的狠戾,实在叫咱家头疼。他不怕疼痛,不怕青铜子母蛊的威胁,咱家转念一想,他不怕没关系,只要他心爱的女人中了蛊毒,咱家就不信他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女人痛苦得欲生欲死……”
苏酒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眼底眸光变幻,她立刻有了主意。
她擦了把眼泪,冷笑:“他不会屈服的。”
“何以见得?”
“如果他看见我痛苦,他会干脆利落地一刀杀了我。他不会屈服你,不会屈服任何人。纵便是我,都无法撼动他登上皇位的野心!”
吴嵩沉吟。
显然,诚如苏酒所言,萧廷琛确实是心狠手辣之人。
在看见心爱的女人身中蛊毒时,他是会低三下四地求他,还是会干脆利落地杀了苏酒?
在他犹豫时,有人策马而来。
“苏小酒!”
谢容景大喊。
吴嵩不动声色地消失在原地。
谢容景翻身滚下马背,扶住腿软的苏酒,“在营地时看见你一个人跑出来,总放心不下,就跟着过来了。我看见吴嵩那个老阉奴跟你说了什么,你没事吧?”
苏酒摇摇头。
她仍旧有些腿软。
她不敢想象,如果刚刚吴嵩给她喂了蛊毒,她该怎么办。
解药太难弄到手了,凑够一份解药已是难如登天,怎么可能再凑一份出来?
谢容景见她小脸苍白,于是自作主张地把她抱上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