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却是彻夜无眠。
直到听见男人呼吸均匀沉稳,她才小心翼翼坐起身,从他衣裳里掏出一块令牌。
纯金打造的摄政王令牌,瞧着十分贵重。
少女唇瓣讽刺弯起,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摸出了寝宫。
青莲宫的侍女都被萧廷琛调走了。
偌大的宫闺寂静深沉,月色下,梨树婆娑,花影斑驳。
苏酒费劲儿地卷起宽袖,拖来一张木梯靠在墙头,不声不响地攀了上去。
宫墙很高。
少女害怕地望了眼下方宫巷,趁着侍卫还没有巡逻过来,鼓起勇气闭上眼睛,抱着脑袋直接蹦了下去!
她狼狈地在地面翻了两个跟头,忍着崴脚的疼痛,一瘸一拐地朝宫巷尽头逃去。
……
黎明的阳光,慢悠悠洒落在寝宫内。
萧廷琛这一夜睡得很香。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怀中人。
却发觉手感不对。
睁开眼,怀里抱着的哪里是苏小酒,分明是个大枕头!
男人猛然坐起身。
缎被从肩头滑落,男人**着上身,胸肌健硕,却遍布旧伤。
桃花眼暗潮翻涌,他怒不可遏,“苏小酒!”
压根儿没人回答他。
“操!”
萧廷琛凶狠地跳下床,穿着亵裤飞奔到寝宫外,对着空旷的宫殿大吼,“苏小酒,快给老子滚出来!”
仍旧没人应答。
春夏之交,草木葳蕤。
梨花树枝繁叶茂,掩映在绿叶间的洁白梨花眼见着即将谢去。
萧廷琛心里堵得慌。
莫名的,生出一丝害怕。
“墓!”
黑衣少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萧廷琛声音发涩:“搜宫。”
“是。”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无数暗卫悄然出动。
永宁宫。
这里是谢贵妃居住的宫殿,琼楼玉宇、殿阁瑰丽,各处遍植奇花异草,可见宫殿主人十分受宠。
苏酒坐在寝殿,正慢悠悠吃茶。
她偷了萧廷琛的令牌,本欲趁着天黑出宫,鬼使神差,却跑到了谢贵妃的永宁宫。
有些事,她想代替谢容景试探一番。
谢贵妃从珠帘后施施然出来,笑容温柔地落座,“什么风把摄政王妃吹来了?”
苏酒放下茶盏,“上次贵妃托我替小侯爷求情,无奈摄政王不肯松口。我自觉十分对不起贵妃,因此特来向贵妃赔罪。”
“真是见外。”谢贵妃笑容越发温柔,望向苏酒的目光充满怜惜和慈爱,“你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怨不得小景喜欢你。只可惜,你俩终究有缘无分。”
她顿了顿,忽然抬手屏退左右。
她轻声道:“你们在金陵的故事,本宫亦有所耳闻。摄政王妃和小景从小就是邻居,也算青梅竹马地长大,不知你对他,可曾喜欢过?”
苏酒挑眉。
谢贵妃立即敛眉而笑,“是本宫问的唐突了……只是,自打皇上昏睡不起,朝堂大事一律由摄政王处置。本宫听闻,长安世家都称摄政王霸道专行,令他们苦不堪言,堪称……佞臣!本宫虽然没有和摄政王相处过,但也能想象出他并非善类。如王妃这等温婉贤淑的姑娘,怎会愿意嫁给他?更何况,本宫听闻,近些日子,王妃一直被摄政王囚禁青莲宫,甚至曾扬言要废了王妃。”
苏酒:“娘娘究竟想说什么?”
谢贵妃:“如果王妃是被迫嫁给摄政王的,本宫有办法令王妃重获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