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苏酒摇了摇她的手臂,“好端端的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这个皇后当得还行,宫人们可喜欢我了。”
苏敏望向她的目光充满怜爱,“当皇后,并不是受人喜爱就足够了。当皇后,需要的是母仪天下,是受人尊敬。你嫁进皇族,便是皇族的人,什么半个时辰,你今日出来观礼本身就与礼不合、有违宫规。你可知明日会有多少谏官参奏你?然而萧廷琛爱你,再多的参奏,他都会替你压下。但是小酒,他替你压着是一回事,你自己不可以一直任性不懂事。”
苏酒被她说得双颊发烫。
她并不是真心实意要做萧廷琛的皇后,所以根本没有读过关于皇后要遵守的宫规。
她以为只要萧廷琛允许,她是可以随便出宫的。
却不知道身为皇后,竟然连出宫都有重重限制!
余光悄悄望向那个男人,他穿常服立在檐下,吴嵩正低头在旁边催促什么。
大约,是请他早些回宫。
他把玩着避暑香珠,神色有些不耐烦。
苏酒轻轻吐出一口气,细声道:“那我去和宝锦道别。”
和宝锦道完别,她穿过国公府蜿蜒绵长的游廊,闷闷不乐地往前厅走。
廊下一盏盏灯笼照亮了四周,秋夜穿廊而过的风颇有些凉意,她忍不住摸了摸手臂。
转过拐角,却见穿火色锦袍的男人负手立在灯下。
墨簪束发,光晕从头顶洒落,为那张色若春晓的面容添上几分寂寥和冷清。
夜风拂起他系在腕上的红绸,那根绸带早已褪色,显得陈旧不堪。
“谢容——谢侯爷……”
苏酒低眉敛目,下意识退后一步。
谢容景看着她。
少女低头时露出一截白皙后颈,纤细娇嫩。
他喉结滚动,声音发干:“你……过得好吗?”
苏酒头低得更深。
她向来是随遇而安的人,幼时被舅娘毒打能活下来,在萧廷琛身边做侍女也能活下来,甚至在黑牢里被没日没夜地折磨她依旧能活下来。
她惜命,活着就挺开心,无所谓好不好。
谢容景见她不回答,忍不住蹙眉。
他突然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抬起她的小脸,“他待你不好?!”
少女鹿眼湿润惊慌,“谢容景!”
她试图挣扎,可男人的手硬得像是铁钳,她根本挣不开!
谢容景很痛苦,“苏小酒,我喜欢你,喜欢了好多好多年!你过得不好,我会比你痛苦一百倍一千倍!只要你开口,只要你说一句带你走,不管有多艰难,我都会想办法带你离开他!”
他喝了酒,丹凤眼晕染开绯红醉意,森冷果决得令人心惊。
苏酒正心慌害怕,一道清越嗓音柔柔响起:
“皇后为何不告诉他,你过得好不好?”
苏酒猛然回头,萧廷琛不知何时出现的,正笑吟吟立在不远处。
寒风吹熄了他头顶上那盏灯,他笼在阴影里,周身溢出的气息肃杀而阴沉。
谢容景松开手。
苏酒站在他们两人中间,沉默良久,终于还是选择乖乖回到萧廷琛身畔。
男人身上那股凛冽杀意似乎减轻了些。
他把苏酒搂进怀里,含笑睨了眼谢容景,带着苏酒离开。
回到乾和宫寝殿,他面无表情地掩上殿门。
殿中没有火烛和灯笼,冷冷清清的月光洒落满殿,映衬得他冰冷凉薄。
苏酒很害怕……
嗷,关于三起三落,大狗当摄政王时被关进水牢,算是一起一落
不会很虐的,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