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奉先有点好奇,“谢二怎么连门都不关,闹什么呢?”
踏进屋里,才瞧见满屋狼藉,两个人昏迷不醒,也不知干了什么好事。
他们费劲儿地把谢容景抬上床,墨十三老实道:“让他俩同床共枕,会不会不大好?我听说小酒还没不肯接受谢二呢。”
“有什么不肯接受的,男女之间那种事,睡一觉不就好了?”周奉先理所当然,“小酒可是我从前欢喜过的姑娘,萧廷琛给不了她前程,只有谢二才能给她。她跟着谢二,这辈子会有享不尽的泼天富贵。”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来,替我把谢二的衣裳除了。还有小酒的外裳,一并除了吧!”
“好嘞!”
两人一顿操作,又体贴地为谢容景和苏酒放下帐幔。
他们掩上槅扇,周奉先面对风雪,淡定地掸了掸衣袖,“你知道咱们的行为叫做什么吗?”
“助人为乐?”
周奉先鄙夷地看他一眼,“都是读书人,你能不能有点文化?咱们这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哦。”
……
翌日,清晨。
谢容景醒来,迷迷糊糊察觉怀里多了个娇软美人。
他低头望去。
趴睡在他怀中的美人,穿宽松单薄的霜白衬裙,满头青丝散落满榻,遮住了她的小脸。
一只细白小手轻轻搭在他肩头,呼吸时的热气落在他胸膛上,痒痒的。
男人有点惊悚。
他咽了咽口水,带着薄茧的指尖,试探着捋开少女面颊上的青丝。
大约惊醒了小美人,她慢慢抬起蝶翼似的漆黑眼睫。
鹿儿眼湿润干净,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和茫然。
偏偏眼尾晕染开大片绯红,牡丹似的艳绝。
肤白胜雪,樱桃唇极为清丽。
“呃……”
谢容景混乱了。
苏酒慢慢闭上眼。
片刻后,她再度睁眼。
没错,还是熟悉的床榻,熟悉的男人。
并不是在做梦……
她陡然尖叫,扬手狠狠给了谢容景一巴掌!
“苏小酒你听我解释——”
“滚!”
少女气怒,哭着把谢容景踹下床!
帐幔紧闭。
苏酒躲进被窝深处,哭得十分厉害。
她完了,她彻底失去清白,她不再是干干净净的姑娘了!
如果给萧廷琛知道,他一定会骂她不知廉耻!
谢容景茫然地站在床边。
他完全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忙着去给苏小酒叫府医,不知怎的突然跌倒,后面的记忆一团空白,根本不知道怎么就和苏小酒滚到了一起!
他到底对苏小酒做了什么?!
用早膳时,他戳着面条,没有丁点食欲。
苏小酒恨死他了,他今后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正独自惆怅,周奉先和墨十三兴冲冲来了。
周奉先“嘿嘿”一笑,“谢二,昨晚……咳咳,怎么样啊?”
谢容景丢下碗筷,抬手撑住额头不言不语。
周奉先愣了愣,和墨十三对视一眼。
他又道:“昨儿咱哥俩从游廊经过,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你和小酒妹妹……哈哈哈,那叫一个**!我琢磨着,不如趁薛熙雯还没过门,先让小酒妹妹怀上你的宝宝,生米煮成熟饭,那薛熙雯未必还肯跟你……”
他替谢容景筹谋好了一切。
谢容景心知肚明,这是他得到苏酒最好的方式。
可是……
一想到苏酒哭成那个样子,他就忍不住地心软。
他可以在战场上毫不留情地取人性命,也能够在朝堂上对政敌痛下狠手诛他九族,却独独无法对苏酒狠下心……
她一哭,他就恨不得把她当成小祖宗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