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瓣,她点了头。
春风轻盈。
她被苏酒牵着手,一路穿过长长的抄手游廊。
她始终没有开口询问苏酒打算干什么,但能够与昔日的姐妹拉着手一起在风中奔跑,她死寂太久的心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周遭的景致,似乎也因此变得鲜活明亮。
花无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她要走的路通往地府,今后,大约再没有机会和苏苏、宝锦一起玩闹了吧?
此时,厅堂。
薛至美带来的幕僚不同意割让凉州,可北凉坚持要得到凉州,两方一时僵持不下,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薛至美也算饱读经书,却从没见识过这种场面。
眼见着对面的北凉汉子们逐渐不耐烦,甚至有的已经把手放在刀柄上,他惊恐地咽了咽口水,“凉州贫瘠,因为是边疆重镇的缘故,每年不仅没法儿上税供养长安,甚至还需要长安拨大笔军饷,也实在是个累赘。既然王上想要,那么我大齐愿意割地求和。诚意如此,王上应当再没有什么意见了吧?”
金时醒低笑。
他把薛至美的胆怯、懦弱尽收眼底,甚至还清楚地看见他双腿发抖。
他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饮尽杯中酒。
什么会盟,什么求和,不过都是一场游戏。
他要得到凉州,然后撕毁盟约,进攻大齐!
可惜那个男人不再是大齐的帝王,否则,他一定不会派个这么愚蠢懦弱的男人前来谈判。
他放下酒盏,兴致缺缺地示意文官拟定盟约书。
北凉文官当场拟好文书,薛至美几乎是以一种迫不及待的态度,在文书上签字画押!
按好印章,他长长松了口气。
金时醒取笑道:“薛大人动作可真快……果真是代表大齐吗?”
薛至美不乏骄傲,“皇上派我全权负责这次谈判,我自然代表大齐!”
话音落地,满屋子的北凉人都笑了起来。
薛至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竟是在嘲讽齐国!
他憋红了脸,却不敢反驳半个字。
“我看,薛大人未必能代表大齐吧?”
一道清越嗓音突然响起。
金时醒猛然抬头。
萧廷琛起身,慢悠悠撕掉脸颊上的络腮胡子,又抬袖擦去脂粉。
他今日穿天青色儒衫,长身玉立地立在那里,风雅温润,可骨子里散发出的,却分明是凶狠嗜血的气息。
朱砂色艳、盗字邪佞,朝众人温温一笑,妖气横生。
他步到桌案前,掂起那两份文书把玩。
薛至美不敢置信,“萧廷琛?!怎么会是你?!你,你想干什么?!你只是个流放边疆的打铁匠,这种家国大事,你休得乱来!”
“家国兴亡,匹夫有责。你大理寺卿薛至美谈得起国事,我一个打铁匠,怎么就谈不得了?!”
萧廷琛笑容邪肆,当着北凉和大齐使臣团的面,嚣张地撕毁了所有文书!
薛至美不敢置信,“萧廷琛,你,你大逆不道!等我回了长安,我定要向皇上告发你!来人啊,给本官把他抓起来!”
大齐使臣团,长安禁卫军,甚至薛家的侍卫,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们没办法动手。
那种盟约,根本就是在侮辱大齐!
他们恨不能为萧廷琛鼓掌喝彩!
“你们……”薛至美慌了,“你们要反了不成?!”
萧廷琛低笑。
那双桃花眼张狂阴鸷,他一字一顿:“便是反了,又如何?!”
解释一下这两天更四千字的原因,
因为菜菜懒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