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润墨静静看着他。
男人的眼睛里跳动着火焰。
炽热,疯狂。
他深爱苏酒,那个女孩儿仿佛比他的心脏和灵魂更加重要!
如果爱情是一场献祭,他毫不怀疑萧廷琛会把他的一切献祭给苏酒。
在世人眼中,萧廷琛是权倾天下的帝王。
可只有他宿润墨清楚,萧廷琛分明只是苏酒石榴裙下最忠诚的那条狗!
效忠这样的帝王,他心头滋味儿复杂。
……
另一边。
苏酒被国师府的侍婢引到厢房。
推开屋门,扑面而来都是冷清。
落雪的初冬夜里,厢房并没有燃炭火,仿佛冰窖般冻人。
一盏油灯照亮了屋子里的情形。
屋内陈设破旧简陋,榻上胡乱卷着被子,被面已经被鲜血染成神色。
判儿蜷缩在被子里,冻得唇瓣干裂发白。
浑身的伤口被草草包扎,空气里弥漫着浓烈药香和血腥气息。
苏酒小心翼翼走过去。
她倒了一盏热茶,送到少女唇边,“判儿?”
昏睡的少女被吵醒,慢慢睁开眼缝。
清凌凌的棕色眼眸,干净又深邃。
她不顾伤口支撑着坐起身,忽然扑到苏酒怀中呜呜咽咽地啼哭起来。
“苏姐姐!宿润墨那厮简直连畜生都不如!”她声音沙哑地撒着娇,“他命人打我五十军棍,然后把我丢在这个破地方叫我自生自灭!他曾背叛齐国,后来又背叛北凉,现在效忠大雍,根本就是居心叵测!苏姐姐,你们怎么能任用这种男人当国师呢?!”
苏酒轻轻搂着她。
她垂眸望着怀中的小姑娘,她哭得非常真诚,字字句句都是在诋毁宿润墨。
苏酒不笨,她知道判儿的小心思。
判儿这是在借刀杀人呢。
她喂判儿喝下那盏热水,温声道:“北凉已经覆灭,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就算你杀了八大部落的首领,也依旧不可能扭转局势。判儿,接受现实,在国师府好好活下去,是你最好的选择。”
“苏姐姐在说什么,判儿根本听不懂。”小姑娘擦擦小嘴,“人家只是国师府的小小婢女,怎么可能杀八大部落的首领?苏姐姐错怪人家啦。”
苏酒凝着她。
这小姑娘就算撒谎,双眸也依旧澄澈如水。
一言不合就火烧行宫,手段狠辣果决,性子能屈能伸,又聪明伶俐活泼,怨不得宿润墨喜欢。
她笑了笑,本欲把宿润墨苦心保她性命的真相告诉她,可到底是宿润墨的家事,压根儿轮不到她来置喙。
她压下想法,亲自帮判儿换了药,期间倒是想方设法说了宿润墨不少好话。
判儿小嘴嘚吧嘚吧:“苏姐姐,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他欺凌弱小、背叛家国,分明就是猪狗不如。据我所知,萧廷琛也不是很好,他曾经狠狠欺负过苏姐姐。世上萧廷琛第二坏,宿润墨便是第一坏。苏姐姐我劝你一句,早些与萧廷琛和离,我瞧着那苏堂挺不错的……”
她还要继续往下哔哔,苏酒余光瞥见站在门口的两人,急忙捂住她的小嘴。
判儿:扶我起来,我还能继续哔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