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狱的当权者,皆是从中原流放的罪犯。他们的头脑相当聪明,但手段却非常恶毒,他们不讲道义不讲规矩,罔顾人伦罔顾礼法,他们对中原抱着莫大的仇恨,一旦让他们侵入中原,会造成怎样的结果母亲比朕更清楚。”
萧廷琛指关节轻轻叩击桌案,“朕需要南疆的力量,需要北凉的力量,需要西婵的力量,需要中原所有国家的力量。这个忙,母亲帮是不帮?”
苏敏合上那封血书。
她挽袖斟茶,慢慢啜饮小口。
等喝完半盏茶,她才道:“两日之后,我会和陆懿赶赴南疆。存微和宝锦会留在长安,劳烦皇上多加照顾。”
“应该的。”
苏敏放下茶盏,“至于小酒……你该知道她是我亲女儿,如果她出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
“母亲放心,天底下谁与苏小酒作对,就是与我萧廷琛作对!”
苏敏离开寝宫,没叫宫婢相送,独自穿过游廊,看见穿着素色宫装的少女,梳双环髻,正倚在扶栏上发呆。
虽是陌生的脸,可她的味道她却熟悉至极。
眼底浮现出温柔,她不动声色地上前,“更深露重,姑娘在此掌管灯火,也该多穿件衣裳。”
苏酒正暗自伤怀,听见声音愣了愣,不可思议地盯向突然出现的女人。
“娘亲”二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她急忙忍住。
她低眉敛目,朝苏敏福身行礼。
苏敏亲自将她扶起来,借机搭了下她的脉,“我观姑娘面色,似是体虚多病……若是没猜错,从前阵子开始,就常常有咯血的症状吧?”
苏酒再次愣住。
苏敏怜爱地为她捋开额前碎发,“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人活一世,好不容易来这世间走一遭,谁不愿争上一争呢?人啊,就算命途多舛也仍旧想活下去,怎么样都想活下去……”
苏酒咬了咬唇,总觉娘亲话里有话。
苏敏从怀里取出一只小瓷瓶递给她,“我与姑娘有缘,这颗丹药赠予姑娘,到无法挽回之际,可服食它续命。”
“这丹药——”
苏酒还想问问这丹药是怎么回事,她虽咯血但也只是偶尔发作,平日里身子还算不错,怎么就会有退无可退的时候?
怎么就会有需要用丹药续命的时候?
可苏敏已经离去。
苏酒紧紧抓着小瓷瓶,目送苏敏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底有种对方认出她的错觉。
正发着呆,背后忽然投落阴影。
萧廷琛揽住她的细腰,俯首在她面颊上落下一吻,“刚刚与母亲商谈了南疆的局势,南疆地头蛇很多,至今仍旧不时爆发叛变,所以朕让她以皇族身份返回故土镇压叛乱……”
苏酒不敢置信,“你让我娘亲回南疆?!”
“你父亲也会随行。”
“可是——”
“南疆人崇尚蛊毒之术,他们只服从比他们毒术更厉害的人物。母亲不仅毒术登峰造极,而且还是他们的皇族人物。对于天下一统来说,这是最好的抉择。”
苏酒小脸苍白。
她望向母亲离去的方向,那里宫灯葳蕤,可灯火却照不穿漆黑凝重的夜色。
喉咙隐隐窜上一股腥甜,她抬手捂住嘴,察觉到有温热液体从指间溢出。
小脸更是惨白黯淡,越发衬得那双鹿眼漆黑幽深。
她的身体,说不定真如娘亲所言,会有无法挽回的时候……
余生,还能再见娘亲吗?
萧廷琛没察觉到她的异样,眸色只流连在她的细腰上,“妹妹瞧着清瘦娇弱,细腰盈盈一握,叫朕越发心动……”
他的大掌很不老.实。
苏酒推了他一下,他却得寸,进尺,竟然趁着四周无人去解她的腰封,“上次在游廊横梁上玩得还挺开心,这次——”
话未说完,后知后觉地嗅到血腥味儿。
他缓缓抬头。
苏酒满手是血,血液染红大片衣襟,触目惊心!
萧老狗:我终于快把我媳妇作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