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挑眉,越发地惊诧。
她印象中的萧廷琛睚眦必较,今儿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可能甘心,把他拼尽半生打下来的江山拱手送给情敌的儿子?
而他是九五之尊,他后宫里有那么多嫔妃,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子嗣呢?
苏酒只当他是在故意卖乖示好,于是把燃燃抱到怀里,正色道:“义父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只要你不伤害燃燃,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萧廷琛,你有绝不能伤害燃燃的理由。”
她曾答应过颜鸩,绝不会对天下人提起燃燃的身世。
这是她求他从苏堂手底下保全燃燃的代价。
萧廷琛却根本听不进去什么伤害不伤害的话。
他坐在苏酒旁边,侧过身,认真地撩起她垂落在面颊上的一缕碎发。
燃燃是谁的儿子都无所谓,因为他今后都将视如己出。
因为他的苏小酒只剩下两三年的光景,他不愿意让她再受怀孕之苦。
哪怕燃燃不是他的骨肉,他都愿意在死后,将他半生打拼下来的江山拱手相让。
因为他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的孩子呀!
粗糙的指腹落在少女的唇畔,缱绻地轻轻摩.挲了下。
苏酒怔怔凝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那双平日里总是玩世不恭的桃花眼渗出猩红湿润,藏满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今天的萧廷琛跟平时不一样,很不一样。
暮风潇潇,卷起满地洁白的梨花瓣。
不等她再说什么,萧廷琛把她摁进自己胸膛,无言而深沉地亲.吻她的发顶。
……
因为南宫奈奈被禁足坤宁宫,再加上六位教导嬷嬷日夜不停管教她的缘故,苏酒在宫中的日子安宁许多。
翌日清晨,萧廷琛果然如约带她出宫。
南城楼巍峨高大。
少女系着胭脂红的披风立在围栏后,目送那队马车沿官道朝南方驶去。
今日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少女在心底叹息,直到车队在视野中消失,也久久不肯收回视线。
萧廷琛拿了块花糕吃着玩儿,随口道:“你爹娘这次南下没有带上陆存微和周宝锦,那两人也是爱玩的,兴许去了陈尚书府参加寿宴,朕带你去见见他们?”
……
陈家算是较早跟随萧廷琛的世家,如今萧廷琛重新掌权,他们便也如鱼得水,陈老爷更是从正五品侍郎一跃而成正三品尚书。
再加上他几个儿子曾跟随萧廷琛出征南疆,立下过赫赫军功,所以陈家在长安城相当有脸面,与萧家一样算是新兴的世家贵族。
苏酒做寻常宫女打扮,随萧廷琛踏进陈府后花园,但见这里布置精致,处处都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非常美轮美奂。
来客皆是长安城中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及其家眷,被萧廷琛的突然驾临吓了一跳,暗道陈家果然受宠,瞧瞧人家皇上都亲自来恭贺陈尚书六十大寿了!
萧廷琛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自个儿大刀金马地在楼阁里坐了,由陈家人陪着,言笑晏晏地观赏水榭戏剧。
苏酒琢磨着他这是放自己去别处玩的意思,于是低调地退了下去。
刚转身,就瞧见宿润墨正朝这边而来。
判儿跟在他身后,不知为何眼圈有些红。
宿润墨:我也要开始作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