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安面朝拴牛的树木躺着,眼皮犹如千斤重,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听到这个问题,敷衍道,“有啥好教的,茶馆一壶茶,其他交给说书先生呗。”
“……”
这个回答太花钱,赵铁牛不得不放弃。
茅厕搭好,梨花像昨天一样围着釜转了一圈,然后回去给牛赶牛蝇,她怕牛蝇叮她,不敢像拍蚊那样把它拍死,只能不停地扇扇子。
牛趴着歇息时,刘二回来了。
“昨天被抢的老丈一家在咱们身后,其他没发现异样。”
梨花看向车旁打鼾的赵铁牛,思量道,“白天你警醒点,夜里让铁牛叔换你。”
“好。”
估计累狠了,釜里的饭煮好都没人醒来,老村长让孩子们先吃,梨花摊的饼子没吃完,继续嚼饼子,晌午时,她看到昨天的老丈一家走向榕树,很快,那个请求和她们一块去县里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
梨花心思一动,迎了上去,“我带你找四爷爷吧。”
老村长不知从哪儿挖了些树根回来,正熬水,走到釜前,中年汉子愁眉不展,“老伯可认识那些人?他们的粮喝水没了问我们借…”
老村长指指自己的喉咙,中年汉子为难,“我们的粮和水剩得不多,借给他们,只怕我们也不够。”
不借的话,怕那些人动手抢,只盼面前的老伯认识那群人,能救济一些。
老村长皱眉往竹席看去,梨花心下了然,“四爷爷,你比划,我懂。”
老村长看她一眼,指了指被族里人围着的木桶,梨花开口,“四爷爷想给他们水?”
老村长点头,又指旁边的釜,梨花道,“想给他们吃食?”
老村长再次点头。
梨花拿了碗走向木桶,“四爷爷,你看着火,我给他们舀水去。”
因为要搭伙煮饭,各家拿出的水单独存放的,梨花舀了两瓢水和两勺稷饭托中年汉子送过去。
中年汉子如释重负。
梨花目光锁着他,他走到榕树下,老丈先是满脸感激,然后便诚惶诚恐的瞧了过来。
见梨花盯着他们,踉跄的跑去林子摘了几片树叶,食物往上一倒,畏畏缩缩的跑了。
中年汉子过来还碗时有点尴尬,拿了好处连句感激的话都没有,多少有点不懂规矩了。
梨花不与他多言,接过碗就放回筐里去了,待赵广安醒后,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说给他听。
睡了一觉,赵广安嗓子有些沙,“人心叵测,估计觉得咱们别有用心所以躲得远远的吧。”
谁让他自称西山村人呢?
梨花贴近他,“阿耶不觉得村长爷的做法欠妥?”
“…”赵广安不知女儿对四叔哪儿来的成见,好笑不已,“觉得你四爷爷做错了?”
舀水喂牛时他看过了,族里的粮和水撑到县里不成问题,赠那些人粮和水,无非不想节外生枝。
追根究底还是那句,族里人再多,真打起来,免不了有人受伤,无论谁受伤都得遭罪,还不如送些食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