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媛查出句芒是亲生女儿的当晚,就把句芒接回家了。
田云绛一晚上都很沉默,田媛忙前忙后给她铺床收拾房间,大半夜的,甚至还点了一桌酒店的外送让她吃。
句芒吃着吃着忽然哭起来,太幸福了,像是个梦。
晚上她做噩梦,感觉到有个人将自己抱起,怀抱温暖又有安全感温柔的男声低低地哄着:「乖,没事。」
可是她莫名觉得他的声音里好像有酸涩。
第二天见到田云绛的时候,他穿着揉皱的衬衫,显然一晚上没有睡好,眼底下泛着微青,有些颓废的英俊感。
句芒几乎是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把粥推到他面前,又小心翼翼道:「哥哥,喝粥。」
田云绛低哑道:「别怕,这个家里,你最不用讨好的就是我。」
句芒眼睛泛红,克制又清醒:「我只是怕你不喜欢我。」
田云绛看着她的脸,始终无法相信小时候自己抱在怀里的那个妹妹,是这个样子。
可他只是道:「我不会不喜欢你,在这个家里,我是你可以无条件信赖的人。」
句芒低下头,感动的眼泪掉进粥里。
当天下午,句芒就和田云绛去民政局开孤儿证明,准备把她的虎口迁过来。
她攥着田云绛的衣角,田云绛扶着她,没想到居然遇见了来民政局结婚的右繁霜。
句芒意外又震惊,可是仔细想想,苏忧言也值得她嫁,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人,能修成正果是最好。
像她,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而回家之后,听着长辈们的议论,忽然发现家里人认识霜霜,甚至还很熟。
只是到了晚上,她却久久平静不下来。
做过鉴定,一家人都接受了霜霜是承欢的消息,大家好像有些忘记她了。
只有田云绛,在睡前敲敲她的门,轻声道:「哥哥明天带你出门逛逛吧,好吗?」
句芒隔着门,轻轻道:「好。」
尽管主要是因为受伤没办法穿长裤,那也是她第一次大大方方露出自己的胎记,不怕别人嘲笑,因为身边的田云绛。
店员扫视一眼他们,就自动计算出田云绛身上这些东西都值多少钱,热情地招待他们。
田云绛握着她的手给她戴上手表,三十万的表,句芒动都不敢动,田云绛却给她试戴了一块又一块,他给她戴表的时候,冷白的手背浮起一条条明显的青筋,扣过那些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合的手表卡扣,没有让她有一点为难。
买完手表又带她去买其他东西。
句芒有些不安,田云绛却轻声安慰她:「这都是你应该得到的,不用觉得忐忑。」
她坐在长椅上,他曲起长腿,蹲下来看着她:「
这个家里,你唯一不用忐忑的,就是和我的关系。」
句芒看着他清澈俊逸的眼睛,太过美好,下意识的,想藏起自己遍布胎记、丑陋的腿。
田云绛注意到了,下一秒,几乎是态度强硬地说出句芒不敢开口提的要求:「如果你愿意,等你腿上的伤好了,我们可以去做掉这个胎记。」
他没有太多商量的意思,却用强势的方式让句芒一点不安都没有,显得像是他的要求而不是她的请求。
句芒的心跳加速,看着他俊朗的眉眼,怔怔道:「好。」
晚上回家,田媛整理着东西,还念叨着:「承欢小时候玩过的玩具。」
她又问田君砚:「小时候给承欢买的那片地还在吗?」
田君砚摸着拐杖:「在的在的。」
这句话冲击力太大,句芒无法想象给一个两岁都不到的孩子买地,看向了田云绛,田云绛解释道:「爷爷手里一直有块地皮,承欢出生之后就给了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