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爌?”
魏忠贤一怔,若是今儿当值的是顾秉谦或魏广徽,那这事还可以解释,东厂是自己提领的,尔今东厂的人去闯了诏狱,顾魏二人自然要替自己压下外朝的愤怒,但这个次辅韩爌却是东林党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会好心帮着弹压?
蹊跷,太蹊跷了!
“这事有古怪。”
魏忠贤“嗯”了一声,猛然看向梁栋,吩咐他道:“你马上派人去找许显纯、田尔耕二人,就说咱家说了,北镇抚司的事与他们无关,叫他们不要乱动。”
“是,千岁!”
梁栋低头应了,他知道魏忠贤这是怕许显纯、田尔耕他们会因此事和东厂掐起来,在这节骨眼,东厂要是和锦衣卫内讧,对内廷可不是什么好事!
魏忠贤想到什么,又声色俱厉的对梁栋说道:“孟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大的事,他就敢自作主张压下去吗!哪个给他的胆量,又是哪个给他的底气,东厂的掌印太监到底是咱家还是他!”
越想越气,尤其是想到最近内廷中有很多太监背着自己和东林党勾结,魏忠贤不禁火上心头,怒骂道:“咱家现在还有口气,人还没被东林党逼死呢,他们就敢背着咱家做事了!***,咱家要是死了,他们是不是要把咱家的尸体拖到菜市口活剐了啊!”骂到恨处,“***”这三字经也从九千岁嘴里蹦出来了,听得梁栋和那几个小太监是面面相觑,吓得都是不敢吭声。
骂完了,心里也舒坦多了,恨恨的走到桥边,双手重重的拍在桥栏上,望着眼前的金水河,魏忠贤不吱一声,只有那沉重的鼻吸声在告诉梁栋他们:九千岁现在很生气!
梁栋觉得这会自己应该表一表态度才好,但又怕会触九千岁的霉头,把他老人家的火气泄到自己身上来,想来想去,还是硬着头皮轻步走到魏忠贤身边,十分恭敬的说道:“千岁明鉴,奴婢对千岁赤胆忠心,苍天可证!”
听了梁栋的话,魏忠贤缓缓转过身来,盯着他看了片刻,叹了口气:“眼下咱家也只有你们几个能信了,其他人,都恨不得咱家早点死呢!”稍顿,苦笑一声:“你可知道,今儿个皇后给皇上看了本什么书?”
皇后给皇上看什么书,梁栋如何能知,当下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魏忠贤抬眼看向乾清宫方向,冷笑一声:“是《赵高传》!”
赵高传?梁栋一个激灵,赵高是何人,他岂能不知,皇后给皇上看这书,那不就是指桑骂槐,意有所指吗?想到怕处,面色不禁有些苍白,惶恐的望着魏忠贤,嘴巴张了张,却是没有说出来。他这会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魏忠贤没有理会梁栋什么表情,只是摇了摇头,叹气道:“咱家可不是赵高,皇后对咱家未免太过偏见了,唉…”长长的叹气声后,他挥了挥手,轻声叫道:“来人!”
一个小太监忙急步上前应道:“奴婢在!”
魏忠贤吩咐他道:“去司礼监告诉王李二位公公,叫他们即刻出宫去东厂。”
“是,千岁!”
小太监忙应声前去司礼监通传。魏忠贤在桥上又站了片刻,便带着梁栋赶往东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