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心里猛地一揪,他面上对邱梦的关心是真实的,她很有些受不住,她真的受不住。
邱梦听见宋煜嗓音,面上神色欣喜,便疾步走了来,“不是说今儿周夫人来,您就不来了,怎么又过来了?”
宋煜轻声道:“不放心,过来看看。”
邱梦心里甜蜜极了,娇羞地笑道:“梦儿毕竟不是小孩子了,虽然出身寒微,可是因着在冷宫照拂您七年,帝后对梦儿也是宠爱得很。不会难为梦儿的。爷把梦儿护得太周全了。天这么冷,还专程过来看望梦儿,梦儿何德何能呢。”
宋煜低声道:“你没被为难就好。你待孤王有情有义,孤王护着你也是应该。”
沈江姩看着他们二人相敬如宾,很有些多余的感觉,她低下头绞着自己的包包。
宋煜命令暗卫道:“去传周芸贤过来领人!”
宋煜这样一讲,邱梦便在山洞靠里一些的石椅上望见了沈江姩,她不解道:“可是殿下在此等梦儿时,被周夫人打扰了?”
宋煜颔首,“是。每次遇见她,都把孤王气个半死!当真想弄死她算了。”
邱梦走去搀住沈江姩的胳膊,对宋煜道:“爷可莫刁难周夫人了,方才在宴上,周夫人已经被好些人奚落。她身体不舒服,有些咳嗽。看在梦儿的面子上,便莫追究了。”
宋煜缓缓道:“莫追究?今上的寿宴,她不舒服了她出来,旁人不舒服了,旁人出来。将天家置于何地啊?索性只留今上一人在宴上就是了!”
沈江姩紧紧攥着手,局促的立在那里,邱梦同情的视线令沈江姩感到不适,她再一次清楚的意识到宋煜是邱梦的。
侍卫来到宴上在周芸贤耳边说了几句话,周芸贤脸色一白,连忙放下酒杯,随暗卫出了来,急忙忙来到假山处,便见太子盛怒地立在那里,而惹怒太子的是他的妻子沈江姩,不由长叹口气。
周芸贤躬身在太子身侧,“下官疏忽,叫内妇打扰了您休息。实在过意不去。”
“周大人,此前臣子规上辱骂孤王,孤念你无心之过不与你计较。今日参加今上寿宴,叫贵夫人四下乱走,这是连今上也不放在眼中么?”宋煜冷冷睇着周芸贤,叫他男人来领她,她开心了吧?
“是下官考虑不周,实在是内妇她有些咳嗽,下官唯恐打扰了旁人进餐。这才叫她出来缓缓。不咳嗽了再进去。”周芸贤解释。
宋煜冷声道:“笑话!天家的寿宴,天家都没发话,谁这般有主人翁意识,怕被叨扰啊?你和这些人有个共同点,便是目无尊上!”
周芸贤额间细汗涔涔,“下官知错,这便领内妇归殿,不再使她在院中乱走了。”
宋煜不言。
邱梦作和事佬,劝道:“周大人,快带你家娘子回去吧。殿下过问,也实在是外人在宫里走动,不合礼数,今日我斗胆替殿下拿了主意,不罚你们了!回去吧。”
沈江姩心中酸涩,她看向宋煜,宋煜也睇着她,他眼底有她不懂的隐忍的情愫。
周芸贤见太子没有发话,到底不敢听从侧妃的话带走沈江姩,只说,“殿下请明示。下官认罚。”
宋煜睇了眼沈江姩,她病恹恹地冻得鼻尖发红,他到底对周芸贤道:“既然邱侧妃心善,说不罚你夫妇二人,孤便依了邱侧妃,不计较了。否则,目无今上在长生殿里乱闯,孤可把你家这小娘子提走关起来,一百个法子整死她。”
沈江姩倒是耳尖子一热,不敢去看宋煜,他怎么终日里不是整死她,就是弄死她,不分场合都是这几个字。
周芸贤言道:“谢殿下容情。”
说着,周芸贤扯了下沈江姩的衣袖,便带着沈江姩回去宴上,走远了些,便住步停了下来,看着沈江姩红红的眼睛,说道:
“你怎么哪里不去,偏生要去他跟前碍眼,你不晓得他恨你入骨么?这多亏了心地善良的邱侧妃替你求情,不然你肯定被太子抓进死牢去,你没听他说用一百个方法整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