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贵感叹着附和两声,忽然想起正事,忙道:“我要走了,姑娘也早些回家吧。”
马贵走了,明鸾看着伙计上门板,便将他打发了:“你忙你的去吧,我们就坐这儿等着。”那伙计应了,还说:“一会儿小的套好了车就来叫姑娘,不知姑娘可会驾车?”明鸾笑说:“这个我是学过的,也曾驾过,没问题,尽管交给我吧!”伙计便去了。
朱翰之不知几时从后院回到了店里,正怀疑地看着她:“你会驾车?早上出来时,坐的是李家的货车,你特嘴甜地哄着人家车夫,让他借了鞭子给你赶一会儿,差点儿没把马车赶到路边的水沟里!你倒也好意思说这话。”
明鸾白了他一眼:“你傻呀?我不说我会,难不成还能告诉他,要驾车的是你这个傻子?!反正把车赶出城门我还是能做到的,剩下的就看你的本事了。你不是总说你从京城到北平时如何如何,从北平到岭南来又如何如何吗?今天就是考验你的日子!”
朱翰之也白了她一眼,径自往专门招待客人用的圈椅上一坐,闭上双眼:“方才忙活了半日,这会子我也累了,待我歇一歇再说。”
明鸾被他气得笑了:“行,你就慢慢歇着吧!”也找了张椅子坐下,扭头不看他。
不一会儿,伙计来报说车套好了,明鸾看了朱翰之一眼:“你走不走?”朱翰之只是换了个姿势,竟是打起鼾来。明鸾伸手就要往腰后摸,却摸了个空,想起今天没带柴刀出来,便问伙计:“店后面有没有柴刀?”
伙计瞠目:“啥?柴刀?您要柴刀做什么?”
不等明鸾回答,朱翰之便忽然“醒”了,直直往后院走。明鸾冷笑一声,换了极和气的语气对伙计说:“没什么,我怕那车板上长刺儿,借柴刀锉一锉。”
伙计干笑,明鸾也不跟他多说,便去了后院。
马车就停在后院侧门边上。这里原是分号卸货上货用的后门,还算宽敞,足够马车出入的。朱翰之直接就爬进了车厢里,然后挨着车壁一歪,便闭上双眼“睡”过去了。明鸾睨了他好一会儿,都不见他有动静,咬咬牙,拿起马鞭跳上车,硬着头皮赶起车来。
幸好,茂升元给备的马车,自然是用的温顺的老马,而且是去过九市好几回的,明鸾胆战心惊地驾了一会儿,直到出城还没出岔子,反倒越驾越熟练,心里也松了口气。这时她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却是朱翰之钻出了车厢,接过她手里的马鞭,轻轻甩了马背一记,马车走得更快更稳当了。
明鸾郁闷得直咬牙:“你出来做什么?刚才我要你帮忙时,你只顾着睡觉,我现在都会了,你却来抢鞭子,你到底想干嘛?!”
朱翰之没有回应,反而扯开了话题:“你今儿去柳家,听柳同知说的那番话,难道就只想到蜡染绸上头?我记得你说过,他还拿了些竹制的东西出来。还有,若是要让德庆境内所有瑶民都能凭这些小东西摆脱贫困,只怕不能仅靠一个茂升元,一笔买卖吧?”
明鸾睨了他一眼:“自然没那么简单了。怎么?你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