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亲当着全家人的面训斥,周围还有不少熟悉的九市人家看见,章敞顿时涨红了脸,呐呐地却不敢多言。
章寂重重哼了一声,望向次子,方缓和了神色:“你三弟素来是个糊涂了,你不必与他计较。此去安南,前途未卜,你千万要保重自己,万事只管听从江千户的意思行事,别只顾着争功,只要你能平安回来,为父就心满意足了。若你有个好歹,便是我们家能象从前那般显赫风光,又有什么意思?”
章放红了眼圈,低头哽咽道:“儿子知道了,父亲放心。”
一时间,章家人心里都有些不好受,玉翟忍不住哭了出来:“父亲,您千万要平安回来呀!”章放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知道了,你长大了,不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父亲不在家时,记得要好生孝顺祖父,帮着你叔叔、婶婶们照顾家里,不可任性,知道么?”
玉翟带泪连连点头,又道:“父亲,母亲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她吧!”
章放抬头看向落在家人最后面的宫氏,见她哭得象个泪人儿一般,却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心里不由得一软,道:“天气渐渐转凉了,你在山上住着冷清,就搬回来吧,只是不要再闹事。我不在家,你身为长嫂,本就应该照应好家里才是,但凡你明白些,我又怎会走了也不安心?”
宫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二爷,从前都是我错了,只要你不赶我走,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哭着便扑上来抱着章放不放。章放只得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心里想起留在家中看门兼照顾小儿子的周姨娘,暗暗叹了口气。
待他把宫氏安抚好,码头上已经响起了鼓声,提醒众将士要上船了。章放只来得及对明鸾再说一句:“好孩子,你素来懂事,又能干,二伯父不在家时,你要多用些心,外头的事就不必理会了,你且把祖父侍候好了,多看着你姐姐与弟弟。若家里有谁犯了糊涂,你立刻去告诉祖父,请你祖父出面做主,记得了?”
明鸾忙点头应声,章放便松了口气,转身匆匆离去了。明鸾跟着家人们一路在码头边上追着看那一行大船离去,心里有些黯然,待回头打算离开时,才发现便宜父亲章敞脸上带着几分忿忿之色。她愣了愣,细细一想,撇了撇嘴,只当没看见。
章放离开了,章家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但有些变化却无声无息地发生了。
章敞一向有些酸腐气,自认是个读书人,素来不喜欢与那些军户、村民及贩夫走卒打交道,只有柳同知父子或是九市数一数二的大户李家这样的人物,才勉强能入他的眼,但这样的人又未必有闲情与他结交,因此他在九市数年,并没交到几个朋友,更厌恶军户所里的人粗俗无礼,平日除了工作时必要的接触外。是从不参与其他军户喝酒赌钱说笑等娱乐活动中去的。倒是章放喜欢时不时与人喝点小酒,交流玩乐一下,偶尔还会在银钱上接济几个人,因此在百户所里人缘极好,威望也高。如今章放一走,有些礼尚往来的事可以由家中女眷打理。但与人交往的事却只能落在章敞头上,这让他颇为烦恼。碍于父亲之命。他虽然不喜欢,还是硬撑下来了,但仅限于与那些大户与武官们的来往,对于其他人,他的耐性便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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