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样的念头,柳太太便红着眼圈道:“老爷,妾身倒想问清楚呢,可玦哥儿既然连伪造家书这种事都做出来了,又怎会让妾身知道实情?那毕竟是嫂子写给玦哥儿的书信,玦哥儿不给,妾身总不能抢过来瞧吧?”
柳同知闻言更生气了:“从前看那孩子还老实,怎么如今越发昏头了?!”
这时柳璋得到消息赶了过来,便对父亲说:“以哥哥的性情为人,即便真有心要瞒骗父亲,也想不出这样的法子,只怕是别人的主意。”
柳太太忙道:“多半是沈家丫头出的主意!那丫头心眼儿多着呢,又不要脸皮,什么事做不出来?定是她调唆着玦哥儿寻人装老家信使,又拿那假的家书来糊弄我们!”
柳璋提出疑问:“好好的,她为何要这么做?若是为了她父亲的案子,先前也没见她做什么过分之事呀?都已经使了银子打点了,案子也压了下去,如今她强要与哥哥定下亲事,到底是在谋划些什么?难不成,她是听说了父亲即将高升之事,才不管不顾、死皮赖脸地要巴上来么?”
柳同知想了想,已经有了答案:“也许有这个可能,但还有别的缘故。今日我在知州大人那里听说,他已经命人对沈儒平动刑逼供了,打算在年前把案子了结,而我们家又很快就要离任。沈家女儿大概是心急了吧?”
柳璋皱皱眉头:“咱们家既然要准备走了,还是不要沾染上这个麻烦的好。只要不曾将婚事定下,等我们带着哥哥走了,沈家女儿便是有再多的心眼儿,也无济于事。”
柳同知冷哼一声,想起方才看见侄儿面上一脸急切的模样,心中更不舒服了:“你哥哥方才出了门,说是要往沈家去,大概是要商议下一步的事了。等他回来,我定然不会再放他出门!”看了妻子一眼。柳太太忙道:“老爷放心,妾身定会敲打家中下人,不许任何人放他出去!”
柳璋却仍在担心:“就怕哥哥叫沈家女儿迷昏了头,拿着那封假造的信,便当成是伯娘的真意,今日就要与沈家定下婚事,那就大不妙了。虽说我们家不会承认,但哥哥一旦许下诺言,日后毁诺,未免会被不知内情的人说闲话。”
柳同知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叹道:“方才就不该让他出门的,只是我一听说他母亲同意了婚事,便怔住了,竟叫他借机溜走,等我想拦时已来不及了。这孩子真不叫人省心,好好的老实人,怎么变成这模样了呢?罢,罢,若不把他拦下,等嫂子知道了,定要怪我做叔叔的不尽心。到时候又要在族里说我的不是。”便交代妻子:“替我备车,我回房把官服换下,改穿了常服,带人往沈家走一趟吧。无论如何,我也得把这桩婚事给搅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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