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翰之不以为然地道:“她带着儿子跑到德庆去投亲,还能威胁沈家人,威胁得人家起了杀心,算是哪门子的软糯性子?”
朱文至摆摆手:“人都死了,如今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放心,我还分得清孰是孰非。我也不是受气包,差点儿丢了性命,还要当人是长辈一般敬着。只是李云翘确实没有恶行,境遇也委实可怜。若她想要摆脱如今的夫家,我也愿意帮她,既然她没这个想法,你就替我捎个话,让她安心把父母兄长的灵柩送回家乡去安葬吧。李氏一族的事务,如今是武陵伯领着,我会知会他老人家的。”
朱翰之应了,眨眨眼,又有些不怀好意地问:“皇上,你这是认下李云翘这个表妹了吧?也不会再怪罪她。那沈家那边该怎么办?你要知道,李云翘跟章家一样是苦主,跟沈家可是有杀母杀兄大仇的啊!”
朱文至一愣,旋即发起愁来。
李云翘上门时,曾经留下了目前的住址,明鸾从朱翰之那里得了信,便把好消息通知了她,没两日,胡四海也带着一份旨意、一份还算丰厚的赏赐礼找到了她,紧接着,武陵伯府也派了人来看望他夫妻二人了。虽然武陵伯对她这门婚事十分不满意,但也没有追究的意思。李云翘从此算是见了光。
她特地备了一份厚礼送到南乡侯府来。这一回,因皇上已经有过明示,陈氏也就抛开了顾忌,以长辈的身份与她相见。她那富商丈夫也跟着来了,老张在前厅里招呼着,章家的男主人们倒是没露面。那富商也不在意,反而与老张聊得兴起,一脸的与有荣焉。
送走了这对老夫少妻,陈氏回头一清点,发现那份礼物实在是厚得不行,她不得不去找公爹请示:“百年的人参、雪莲,还有许多上等药材,都是拿银子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倒也罢了;另外还有许多金珠首饰,全都价值不菲;还有精工织就的蜀锦、名家所出的绣品,以及十来幅字画,最新的一幅都是出自南宋名家之后。这份礼物实在是太厚了!我们家贸然收下,只怕有些不妥。”
章寂听了,只是挑了挑眉,却并不以为意:“三丫头不是说,李家丫头曾说过她如今的夫家十分富有么?这点东西虽厚,也未必有什么不妥。咱们家虽只是帮着牵线搭桥,却为他们换回了锦绣前程,便是拿他全副身家换,也没什么不值得的。你只管安心把东西收下,珠宝衣料绣品之类的就留着给两个丫头做嫁妆。书画什么的,我们家也没几个爱的,你自己收起来吧。”
陈氏一脸惊讶,但还是照着公爹的吩咐去做了。
李云翘送完这份礼,就再没登过章家的门。明鸾一家也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几日后,听到外头有传言,说一个姓柳的后生手持沈家小姐亲笔写就的婚书,还有沈家给的信物,告上了应天府衙,指责沈家背信弃义,毁婚另谋高门,还骗走了他的家财若干,要求沈家还他一个公道。
章家听说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柳到了京城,但奇怪的事,送他去应天府衙告状,并且助他奔走打点的人,居然是李云翘的富商夫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