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鸾哂道:“要是你只租出去,等过几年要买房子的人多了,再卖掉,只怕还能挣得更多呢!”又笑问:“照你这么说,你如今成了大地主了?还是位大房东呢!”
朱翰之笑说:“横竖燕王府并不拦着我,这时候不赚,什么时候赚呢?若真等到朝廷要迁都,我手里的地太多了,反而会惹人闲话呢。”
明鸾想想也对,忽然记得一事,忙对他道:“你做生意也要小心些。南北货也不是样样都适合你做的。比如粮食呀,盐呀,铁呀,你最好别沾,就算要沾,比如粮食之类的,也别做大,还有,北边的毛皮人参马匹什么的,虽然在南边很是紧俏,可你也要看看跟你做生意的都是什么人?东北的女真人很危险的,你别跟他们打交道,蒙古人就更不行了!其他什么绸缎香料的,随你选去!”
“这种事还要你来提醒我么?我早就想到了,放心,我办事,绝不会叫人挑出理儿来的!”朱翰之说完忽然笑了笑,低下头,又笑了笑,自顾自地乐着,看得明鸾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朱翰之抬起头,眨眨眼:“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可见先前说的不想我的话,都是在撒谎!”
明鸾咬牙:“你又嫌皮痒了是不是?!”
朱翰之没有退缩,反而握住她的手:“好鸾儿,好妹妹,我偶尔会说些俏皮话,但也没什么。你听着酸,忍一忍就是了。咱们好不容易得了空,能说一会子心里话,过后还不知几时能再见面呢,你就忍心把功夫都用在跟我拌嘴上?”
明鸾脸一红,撅着嘴道:“这不是俏皮话,是轻浮话!你要是只对我说就算了,我忍一忍,酸些也没什么。可要是你说惯了,跟别人也这么说……”
“我只对你一个人说!”朱翰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真的,我发誓!”
明鸾缩回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朱翰之见她两颊绯红,眼波流转,比平日更觉可爱,心跳得飞快,忍不住靠近了些,又再靠近些。明鸾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直喷在右脸上,小心肝嘭嘭直跳,低下了头,却没躲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王宽的叫声:“细竹!你跟姑娘在哪儿?!大少爷叫呢!”
明鸾与朱翰之齐齐吓了一跳,前者慌忙跳开,脚下没留意,差点儿滑了一跤,跌进水里去,朱翰之见状忙抱了一把,只觉得温香软玉在怀,可惜没来得及多感觉一下,细竹已经边应着“在这里”边从竹林那边跑过来了。明鸾红着脸,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看着朱翰之低头躺回小舢板里,手上船桨轻动,就缓缓滑入荷叶丛中,不一会儿,已在石桥底下消失了踪影。
石桥的另一头传来文龙的脚步声,明鸾心里七上八下地看着他,担心他发现了什么,但他脸上却笑意吟吟地,半点异状不见:“三妹妹怎么跑这边来了?我听王宽说,你跟丫头过来看怪鱼?可看见了?”
明鸾暗暗松口气,笑道:“哪里有呢?这湖这么大,早就游到不知哪里去了,方才我们还四处找呢。”
“这倒也是。”文龙放眼望望湖上,深吸一口气,“这宅子是真不错,祖父既然想在常熟养老,有这么一个地方,也能住得舒服些。”又看明鸾:“妹妹的脸怎么这样红?可是身体有不适?”
明鸾干笑着抹了抹汗:“没……可能是太阳晒多了。”细竹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后立定,低头不语。
文龙什么都没察觉,还笑说:“事情办好了,咱们赶紧回去告诉祖父,让他老人家也高兴高兴。走吧,宅子虽然买下来了,收拾屋子什么的,还有许多事要忙呢!”
明鸾口里应着,脚上却走得慢,待过了石桥,又忍不住回头去看桥下,只见荷叶蓬蓬,微微随风摇弋,哪里还有朱翰之的身影?(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