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虽觉得皇帝未必会因此对自家产生什么怨恨,但因近日安国侯夫人沈氏死了,听说皇帝很是伤心,生怕他会因此而再次对沈昭容生出怜惜之意,就想让石昭仪设法替娘家人说些好话。哪里料到石昭仪自忖是个无宠的,日后又没指望生儿育女,皇帝连眼角都没瞥她一下,她又比不得张贵妃有底气,可以在宫中照自己的意思过活,娘家人明知她的处境艰难,不说帮衬些,竟然还要她去做不可能办到的事,万一她日后落得象皇后表妹一般的下场,家人大概也不会在乎吧?那她继续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就上了吊。
皇帝知道了实情,又从胡四海处知道了沈昭容眼下的惨况,心里是又痛又气。然而,沈昭容是自作孽,又有错在先,皇帝觉得自己在给石家赐婚一事上有些理亏,石昭仪又新近死了,他不好处罚石家,连骂都没法骂,只能将苦水往自己肚里咽。加上他总是想起沈氏临终前充满了怨恨的指责,日夜不安,辗转反侧,一时不慎感染了风寒,渐渐的病势竟沉重起来。
朱翰之得知这个消息,就再也坐不住了。朝廷里的动向他无法影响,也不打算去施加影响,但若皇帝的病情再加重下去,随时都有可能会出事。同时,他也有些疑心,眼下夏天刚刚过去,秋风寒意并不重,皇帝身边还有胡四海在,怎么就因一点小风寒,病重若此?该不会有别的缘故在吧?
他起先也犹豫过,现在回京会不会引起燕王猜忌?但手足之情还是占了上风,立时收拾行李赶回了京城。进京后。他也没有声张。只是命随从将行李送回府去,自己就进宫面圣去了。
皇帝对他归来之事很是欣喜:“在外头玩得可愉快?你比朕有福气多了,朕困在宫中,是半点都不得自在,想出宫往哪家亲戚府上去,还有无数人拦着。老天保佑朕哪一天离了这宫里。还有机会去瞧瞧咱们大明的锦绣河山。”
朱翰之见他形销骨立,竟比情报中描述的更加憔悴,心中不由得难过起来:“皇上这究竟是怎么了?不过一点小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难不成太医院的人竟敢怠慢你不成?!”
皇帝苦笑着摇摇头:“太医们自然是医术高明的。你别冤枉了他们。朕心里明白,这是心病。自打那日去送了姨母最后一程,回来后就总是想起她临终前的指责,日夜不能安。好弟弟,你说……若我当日没有回来做这个皇帝,又或是坚持带着他们一道北上,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沈家不会一错再错。不会惹上官非,家破人亡,表妹不会堕落,姨母也不会伤心而死了……”
“他们自作孽,与皇上何干?!”朱翰之怒道,“事情经过,章家三表妹都在信里告诉我了,是沈氏自己生了妄念,皇上处事清明。不曾为她所惑,铸下大错,这是皇上圣明之处,她自己看不开,死了就死了。皇上怎能把错揽到自己身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