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还是起来吧。您如今是王上,西陵的第二位主子,老头子我可担不起您这礼,霜儿也担不起您这大礼。”夜老头子又哼了声,明显没消气。一双老眼却又划出了热泪,情绪难言的看着云芙。
“祖父”云芙忽唤。
“祖父?老头子我担不起。夜家乃西陵第一将军府,忠良之家,绝不会出乱臣贼子。”夜老将军手中的拐杖忽然朝着云芙敲过去。
这番言下之意,不就是他已经不愿意承认云芙为夜家人了么?
“祖父”云芙眼看着朝她逼过来的拐杖,一时也不知该躲还是该挨。只是她旁侧陵越又怎么允许有人伤她?
想想,他便直接将云芙拉了起来,也让夜老将军的拐杖落了空。
陵越是什么人?让他如此低声下气的在夜老将军面前说话,绝对不是因为他如今年老曾经功高。他肯如此,不就是因为在意云芙么?可如今夜老将军要对云芙对手,他便怒了。
“夜老将军,乱臣贼子,也比你认贼做主的好。”陵越搂着云芙轻步往后退,只是还是稍压制了语气的冷硬。
“你还敢躲。”夜老将军见云芙面色平静的站定,气得吹胡子瞪眼,沧桑老脸更是布满了绝望。
他做了一辈子的忠臣,以夜家之忠为荣,也感恩于皇家对夜家的器重与恩宠,曾有誓:此生忠于家国,不叛不乱。
夜老将军不知尼斯的身份,也不清楚他做的那些事情。
在他看来,云芙同陵越是莫名其妙的反了。
更何况,夜老将军骨子里有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封建思想。
“孙儿为何不敢躲?”云芙静立着,脸色虽有着淡淡的苍白色,表情却淡定不慌,忽然问道:“祖父甘愿进宫,甘愿接下除乱臣贼子的任务,又在娘亲墓前待了这么久,难道就不知道皇上委派你的用意?朝中不乏能人,他偏偏用我们夜家人,祖父不拒绝反而接下任务,是自甘被利用将我这乱臣贼子引出来好除之后快么?”
云芙一番话的重量不可谓不重。
她也知这绝对很伤夜老将军。
可她心底着实有着淡淡的憋气。迂腐与老古董两个词,她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你你就是这么对我说话的?”夜老头子果然大怒,再次将手中的拐杖一敲,厉声说道:“夜家出了乱臣,本将有责给夜家列祖列宗一个交代。”他声音哑而重,苍老的眼中仿佛有着抑不住的泪要落。
他将云芙看得比自己重要。试问,有谁愿意做这样的选择?
可
“夜家忠良之名,是用代代夜家男儿的鲜血砌成的,你大舅,二舅,三舅还有曾经的各位舅爷爷都死在沙场。忠门之家,如今因为你而沦为乱臣之府,你这逆女,让夜家世代战死沙场的血性男儿如何瞑目?”夜老将军老泪众横,手中的拐杖颤抖得厉害。他拄着拐杖忽然艰难的往前走了一步,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则慢慢的挪至了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