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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道会开始的前一个夜，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道会便要在洞天之内开始了，来自不同国家的对于‘道’有共同追寻的超凡存在，会让他们的年轻一代在那处高大的场地战台较技切磋，评出足以引领到下一个时代的最强者。

年龄是有限制的，境界也有区分，不可能让队长级的跟天灾级的交手，神通境也只能跟神通境对练。

年轻人总是有傲气的，海外的使徒瞧不起国内的殉道者，国内的殉道者也看不海外的使徒，两者总在明里暗里相较，已经持续了数千年。

更何况，此次道会难得的与以往不同的一点是，重头戏不在这些年轻人的身，而在于华夏殉道者界那个最古老的家族，那个最强大的家族的家长，终于要向那个禁忌的领域发起了窥探，并且据说手里已经集齐了成仙的‘钥匙’。

如果说其他人没有一点觊觎是不可能的，他们在想的，或许还有一点侥幸，在对方与所谓的正义力量碰撞之后，他们也可以捡漏嘛。

而所要做的，是站在正义的这一边，静静看着好了。

季诩走进了一家店。

灯光有些偏暗，但橘黄色的光看着很暖。

一大碗馄饨，芫荽很多，调地刚刚好的辣椒油在一个小碗里，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个头十足的馄饨安静躺在晶莹的汤水里，筷子和勺子放在碗。

旁边开着一罐可乐，干净的实木桌子还有码好的餐巾纸。

季诩坐在桌前，低头看着碗里的馄饨，看着热气蒸腾逐渐减少，看着它慢慢变凉。

“那，开动了。”

他在心里低声说道，然后吹了吹有些静止的汤水，小心噙了一口。

这或许是他最后的一顿晚宴，在今天的夜晚降临的时候，他忽然有了这个感觉。

像是与秦淮离别时的那一天一样，心忽有所感，仿佛已有预兆。

不是对食物晚餐虔诚，而是对可能到来的危机而所剩无几的生命虔诚。

季诩知道成事在人的道理，更不会怨天尤人，干他们这一行的，或者说只要是踏这一行的，所一直一来要做的，便是争命。

与天争命，与人争命。

修道，便是修命。

一大碗馄饨很快吃，季诩满意地擦了擦嘴角，将碗筷放正，拿起可乐，付钱之后离开。

他不需要做任何改变，在‘心血来潮’之时，他明白，求人不如求己，如果有注定的要让自己明天丢掉性命，他唯一能做的是在生死之际拼尽全力。

更何况，那时也能看到，一直以来在算计自己的究竟是谁了，

“【阴阳家】的那位家主么。”季诩站在店门外，哈了口气，慢慢踱步走远。

……

萧戮看着季诩离开，那个年轻人的背影一如往常，笔直而挺拔。

那个有些丧气颓废的年轻人已经消失了，那道影子，仿佛在成长的路逐渐走远，慢慢剩下的，只有一个越来越坚强的大人。

当走过的路多了，才会成长，才会成为男人。

萧戮脸欣慰之色一闪即逝，转而便是淡漠。

他以前是世人口的‘极恶之鬼’，现在是东皇太一，是【阴阳家】的至高意志。成仙的道路不允许有任何个人情感存在，挡在路前的无论是谁，都必将除去。

哪怕最后死的是自己。

朝闻道，夕死可矣。

他夺舍东皇太一的时候，对方意志里的这句话，一直是他的成道箴言。

也可以是他的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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