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来,里面没有女主人,自然也没有宴客,晋王府的大门就这么关闭着。
她又道:“我阿娘说享了富贵荣华,自然也得为之出力,可我还是不想嫁给张旭樘,所以就想到了晋王殿下,我只要私下和王爷有过来往,这桩婚事一定会不了了之。”
张贵妃恶晋王已久,又素来猜忌,恐怕会以为岳怀玉此行是岳重泰授意,岳家想要脚踏两条船。
宋绘月笑了笑:“你不怕家里人责怪你吗?”
岳怀玉的话,她听了,但是不全信。
谁知道她是真的不想嫁给张旭樘,还是岳重泰借着小女儿的心思,想要脚踏两条船。
也许二者兼有。
又或许岳怀玉是鱼饵,鱼饵后面是钩子,要钓潭州的大鱼呢?
这水表面上看着无风无浪,其实已经波涛暗涌多时了。
她才不去趟这趟浑水。
“不怕,我阿爹很疼我,而且最差也不过是嫁给张旭樘,”岳怀玉歪头看她,“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这个忙,悄悄带我去拜访晋王。”
“不行,”宋绘月抓起一把瓜子递给岳怀玉:“不过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磕点儿吧。”
她拒绝的直白,把岳怀玉剩下的话都堵在了肚子里。
“谢谢你为我保守秘密,”岳怀玉接过瓜子,“我知道你不信,可我是真的不想嫁给张旭樘,女子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嫁人,凭什么我就得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呢?”
说罢,她抬头看看天,又看看宋绘月。
宋绘月磕着瓜子,脸上带笑,心平气和的看严幼薇指指点点,丝毫不为宅子小而羞愧。
有一瞬间,岳怀玉甚至能察觉到宋绘月很爱这个地方。
一丝羡慕悄悄从心里浮了上来。
她和严幼薇,看着金尊玉贵,可实际上却是生在牢笼里,只不过这笼子比其他女子的更大,更华美,更能遮掩丑恶。
什么时候,她从能脱离自己的笼子?
正在两人默默无言时,一声尖锐的哭声就从前门登门入室,直至后花园,险些将众人耳朵刺穿。
齐虞飞奔至月亮门边:“出什么事了?”
严幼薇也提着裙子,一团火似的飞奔上前:“好像是喊救命,宋绘月,是不是你弟弟……”
宋绘月听着源源不断的哭声,站了起来:“不是,是我阿娘来潭州后认的一位同宗,我叫姨娘。”
本来没有动作的罗慧娘猛地抬头,忍不住脚下往前一迈,又停住了。
宋绘月似笑非笑的扫她一眼:“我去帮衬阿娘,你们在这里玩一玩吧。”
严幼薇抢了出去:“我也去,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我几步就走完了。”
岳怀玉站起来:“那我也去吧。”
等她们整整齐齐藏到正房屏风后头,黄文秋母亲小陈氏终于一路哭着进来了。
原来黄文秋一夜未归,小陈氏以为他贩茶去了,直到早上公人来询问,才知道黄文秋已经在牢房里过了一夜。
她哭了半个多时辰,又清点银两,拿了衣裳吃食,去了牢里,上下使钱,节级就让她进去见了黄文秋一面。
母子两人抱头痛哭,小陈氏直问他是和谁结了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