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怀玉是个端庄之徒,除了在婚事上和家庭做了一点微小的斗争,将她母亲气个半死之外,再无出格之处。
如今听了张旭樘的高论,她顿时涨的面色通红,将一张无懈可击的笑脸板了起来。
“岂有此理!”
她一板着脸,顿时有了肃然之感,看着已经是个出色的管家小太太:“二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婚姻大事,我自然是谨遵父母之命,至于晋王,我没长那个富贵脑袋,戴不了那么重的凤冠,要说爱,我和谁都谈不上爱,包括你。”
她原本对张旭樘是怕极了,这一番口齿清晰的怒斥下来,反倒将惧怕之意减轻了不少。
张旭樘对她冠冕堂皇的话嗤之以鼻,仍旧是阴阳怪气的笑:“这么说,你愿意嫁给我?”
岳怀玉冷笑一声:“你不必试探我,我心里明镜似的,不嫁给你,恐怕我就只有去死了。”
同时她在心里道:“若是你们张家失势,燕王不能够做储君,那我就有活路了。”
张旭樘的眼睛依旧是盯着她,仿佛能听到她心中所想:“难道在潭州时,不是你耍了花样,让晋王上你的门,好让咱们两家解除婚姻吗?只是你那时候还没想明白,咱们两个是非成亲不可的。”
岳怀玉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声音都变了调:“你胡说!断案还讲证据,你怎么能信口雌黄诋毁我!你要是不想娶我,就去和我爹娘说!”
这时候,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玻璃房。
玻璃房内,是个流光溢彩的灿烂世界,目光所触,都是五彩缤纷颜色,人简直要迷失方向。
老卫将张旭樘放在玫瑰椅里,他在玻璃的色彩下微微一笑,对岳怀玉道:“嘴硬,我不喜欢。”
亮晶晶的光映照着张旭樘,让他那张惨白的脸多了许多种颜色,看着宛如精怪鬼祟之类,让岳怀玉往后退了一步。
“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旭樘想把她杀了,就埋在玻璃房子下面,然而他还是遏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我想给你一个机会。”
岳怀玉毫无头绪:“机会?”
“给你一个不和我成亲的机会,”张旭樘张了张嘴,又轻轻吐出两个字,“离间。”
“离间?”岳怀玉感觉今天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疑问。
而张旭樘则是很肯定的一点头,对自己所谋划之事胜券在握。
他的敌人要出手,他就让他们出手,张家顺势而退,他倒要看看他们能使出多少伎俩来,等到他们黔驴技穷之时,就是他大展身手之时。
在张旭樘和岳怀玉看玻璃房时,忧心忡忡的李霖,终于见到了从都堂中回家的张瑞。
张家那间小小抱厦,外面挂着对联“心安身自安,身安室自宽”,里面书册堆积如山,墙上挂着张瑞亲笔所画的野鹤图,黑漆小几上一个定窑红瓷瓶,里面插着一枝老白梅,桌案上错金香炉里燃着“雪中春信”,居虽不大,却很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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