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舟和铁珍珊早已经在庄子里等的不耐烦,各自去猎了一回,正在庄子里烟熏火燎的烤貉子肉,引得晋王一行人手痒难耐,都去背了飞鱼袋,袋子里装着轻巧细弓和利箭,腰间挎着长刀,牵着十来条细犬,往山林里去。
宋绘月也将头发挽了,戴上一顶毡笠,上面一簇红缨翻飞,背了弹弓,腰间挂了一袋泥丸,驶在晋王右侧。
骏马飞驰,马背上都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各个神采飞扬,锦绣衣裳在风中舞动,鼓噪的飞禽走兽都现了行踪。
二月的风从宋绘月脸上刮过,天高云阔,风朗山青,让她一时忘却胸中烦恼,纵着马疾奔,头上毡笠系的不牢,绳结散开,毡笠让风吹了个无影无踪,她散落了几丝乱发,也让风吹在脑后。
晋王和银霄紧随其后,晋王在前,银霄在后,在不甚宽敞的山道上紧追不舍,还未打猎,先赛了一回马。
后头众人也都奋起直追,细犬松了锁链,在乱草堆中进进出出,不断叫唤。
静谧的山林瞬间变得喧闹无比,百鸟惊飞,宋绘月忽然回头大声道:“谁取头名?”
正巧一只野鸡拖着长长的尾巴路过,银霄和晋王同时盯上,都没有勒马,而是右手插了马鞭,反手取出画弓,摸出一支羽箭,搭箭在弦,拽上满弓,朝野鸡射去。
两支箭在半空中撞在一起,分不清是谁前谁后,在半空中一碰,全都折成两半,跌落在地。
游松眼看晋王没有取到头名,有心让晋王在宋绘月面前威风一回,呼喝细犬,赶出来一只角麂,角麂慌不择路,四处奔逃,却又无路可去,让游松等人直围到晋王一箭之地。
“王爷!”
晋王拉弓就射,却又和银霄的箭撞了个正着,眉头一皱,看向银霄。
银霄面色如常,并未因为他是王爷就多加相让,反而将弓插回飞鱼袋,抽出游松给他的长刀,脚踩上马背,一跃而下,直朝角麂而去。
游松心中一动,也抽刀下马:“王爷,我来!”
众人原本都想让晋王在宋绘月面前有面子,没有拉弓,哪想银霄寸步不让,都提了心。
此时见游松迎上前去,两人兔起鹘落,只见两道寒光,拼做一团,滚成了一团银光,又都忘了围猎的事,只去看两人刀式。
侯二忍不住叫道:“好!”
两人越斗越快,只见树影之下,人与刀光难分你我,那只角麂趁机而逃,也无人理会。
论起刀法,到底是游松技高一筹,就在银霄退后一步时,众人忽然听得一声弓弦响,循声望去,就见宋绘月举着弓,仰头望向自己头顶树梢,已然射出去一枚泥丸。
“嘣”一声闷响,泥丸打中一只灰雀,灰雀笔直落下,砸在她头顶早开的杏花树上。
杏花如雨一般散落,花瓣粉红雪白,如同胭脂万点,尽数落在宋绘月身上,让她占尽春风。
晋王和银霄全都看的呆了,游松见银霄呆呆的,没有之前的半点机灵像,便插了刀,退回原地,心道:“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看来近水的不止有王爷一个。”
谢舟坐在马上,看看晋王,又看看银霄,再看看宋绘月,心中唾骂自己真是缺德,竟然会有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之想,觉得三个人也行。
而宋绘月翻身下马,捡起那只大鸟,举过头顶,笑道:“我是头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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