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绘月拿起筷子扎了一个饺子,塞在嘴里,一边吃一边思索,吃完饺子后,她低声道:“寺庙,他身上有佛香。”
晋王看了看天色,离上朝的时间还早。
他沉默片刻:“那就是大相国寺,如果银霄将人诱到大相国寺去,你认为他会在哪里动手?”
宋绘月拿筷子扎着眼前的饺子:“天宁节晚上的藏身之处。”
“那就从这里查起,”晋王将面碗往她面前推了一推,“雁过留痕,只要银霄还活着,我们就能找到人。”
宋绘月点了点头,同时挑起一筷子面吃了。
在晋王对着宋绘月抽丝剥茧之际,谢舟匆匆赶来,并没有立刻进门,而是站在外面偷看了两眼。
他看过之后,心想王爷的神色,要是再慈祥一点,就能立刻做月姐儿的爹。
可是世上没有对着闺女如此前倨后恭的爹,他的神情柔和似爹,言行举止则像是孝子,令人发笑,并且没吃早饭就开始发胀。
看过之后,他才咳嗽一声,走了进去:“爹......呸!王爷,您找我?”
晋王点头:“儿子,你去大相国寺查一查银霄的下落。”
谢舟一不小心沦落成了晋王的子孙,当即厚着脸皮乐道:“能做皇孙,倒也不错,银霄丢了?”
等他从宋绘月口中得知来龙去脉,连忙往外走:“我这就去!”
他走出去没有片刻,又折回来:“王爷,姓副的来了!”
晋王疑惑道:“傅?是谁?”
谢舟大声道:“副指挥使!”
他这一声“副指挥使”,嗓门奇大无比,声震屋瓦,越过王府中的重重夹道,飞进了王府前堂等候的苏停耳中。
声音传到前堂时,已经很小,苏停只要稍不注意,就会错过这一声犬吠,只可惜他功夫了得,耳聪目明,听的一清二楚。
自从他做了副指挥使,成天的宽慰自己面子丢了不可怕,找回来即可,看似不放在心上,其实十分在意这正、副二字——自己在家里都排老七了,这辈子但凡能有出头之日,都不想再做老二。
好在他头上始终没有来正指挥使,禁军之中,人人都知道他心眼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穿不过两根粗线,是一位凶悍的心胸狭窄之徒,因此都照往常一般,称呼他一声指挥使。
偏偏谢舟此人,是位无耻之辈,只要他想,说出来的话就总能掐住别人的七寸,捏的别人狂怒,却又无能报复。
于是晋王还没露面,苏停先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咬牙切齿地端起茶杯,大喝一口,随后气运丹田,把芝麻和盐笋一起吐回杯中,心想晋王和他一定是犯冲,连一盏茶都不对他的胃口。
剩下的小半杯茶是不能喝了,他也无意让内侍再给自己换一杯茶,外面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而至,很快门外就映出了模糊的人影。
人影长身玉立,走到门外时停了一瞬,守门的内侍拉开了门,将晋王让了进来。
苏停只看到晋王,没看到谢舟,便松了口气,不然在谢舟一口一个副指挥使面前,他很担心自己会再次对晋王造次,随后又让台谏一参,连副的也做不成了。
“苏指,”晋王含笑坐在上首,无暇和他打太极,“有事?”
他看着苏停紧绷着身体坐着,双手攥着大拳头,显得两条胳膊都是气冲冲的,随时预备着要揍谁一拳,他便在心里为谢舟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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