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鲍青盯着宋绘月,“真的不考虑和我做生意?”
宋绘月摩挲酒杯,缓缓道:“不了,你我都是新手,还需要前辈领路,等我能够独当一面,再来和你合作。”
鲍青冷笑一声:“这就是不愿意了?”
不等宋绘月回答,他自顾自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宽爷见他来的利落,走的干脆,暗道一声不好,抬腿就追,还没有追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大喊:“抓中原细作!”
“该死!”宽爷扭身拉住宋绘月就往后门走,又回头让护卫们赶紧跟上,自有他这边的下人善后。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鲍青完全不守道上的规矩,吃不上饭竟然动手砸碗!
一行人从后门抢出去,刚一推开门,就见外面衙役高声呼喝,鲍青竟然就守在门后,手里拎着一只潲水桶一泼,宋绘月眼疾手快,扭身躲开,身后一行人却让潲水泼了个正着。
潲水刚放没有多久,还没有冻成可以杀人的利刃,只是冰碴子无数,又满是油花,绝对能给人心灵上的致命一击。
宽爷冻的脸色发青,刺鼻的气味直冲入脑中,他顾不得作呕,夺路而逃,鲍青一手揪住他的衣襟,拽住帽尖儿,倒提着他丢到了大街上。
宽爷哀嚎一声,趴在地上起不来,鲍青追上去,一脚踏在他背上,狠狠踩了两脚。
随后他蹲下身去,揪着宽爷的发髻让他抬起头来,低声喝骂:“老东西,你也吃的够肥了,吐两口出来给我们又怎么样,你不让我吃,那就大家都别吃!”
宽爷一面挣扎,一面扭头去看,就见宋绘月和那一群护卫也让人堵在了街口,心想:“完了。”
所有人都在暗暗地摸刀,宋绘月却没有轻举妄动,在夏州官兵的逼迫下步步后退,一路又退回到了宽爷身边。
她面无表情,一个字都不说,而是继续退到一个护卫身边,抓住了他的胳膊。
“小田,”她记得他姓田,她压低了声音,“蹲下。”
田吉光正紧张的浑身紧绷,听到宋绘月毫无起伏的声音,身体不自觉的放松,虽然不知道宋绘月让他蹲下干什么,他还是听话地蹲了下去。
下一瞬,宋绘月趴在了他的背上。
田吉光打了个哆嗦,面孔迅速涨红,其他人也全都愣住,不明白宋绘月这个时候是要干什么,一时间犹豫着自己是不是也要蹲下。
鲍青还在和官兵指指点点,示意他们这些人全都是中原来的细作,要把他们全都弄进牢房里去。
他不在乎这些人是站着还是蹲着,他们像宽爷一样躺着也行。
宋绘月环住田吉光的脖子,声音钻进他的耳朵:“听我的话,站起来。”
田吉光托着她站了起来。
“上屋顶,跑!”
田吉光迟疑了一瞬,看着官兵手中的弓箭,怀疑自己上屋顶会像一只迟钝的大鸟,让人拎着弓箭打下来。
然而事已至此,除了听宋绘月的安排,似乎没有其他的办法。
他左右张望,找到一处柴垛,随后提起一口气,一跃而起,兔起鹘落,从柴垛上了屋顶。
“左!”宋绘月言简意赅。
田吉光听到了街道上传来的吼叫之声,还有乱七八糟的听不懂的话语,以及拉开弓弦的声音,慌的脚下一乱,险些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