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绘月暗暗将目光看向常常把入赘挂在嘴边的李俊,而李俊也在暗暗的吃惊:“招婿?新婚之夜,算是谁睡了睡?”
万允君也没有将这个疤脸放在心上,大大方方提起招婿一事:“李娘子若是有合适的,不妨给我提一提,成不成,只能看自己造化了。”
宋绘月含笑点头,也想了想新婚之夜,夫妇二人对坐豪饮的场景,不由好笑。
浅浅聊过之后,宋绘月便起身告辞。
银霄在廊下等了这么久,屋子里谈笑风生,酒足饭饱,他在外面饥寒交迫,然而他面不改色,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听到屋子里的动静,便走了进来,抖开披风给宋绘月系上,走到廊下撑开油纸伞,一只手揽住宋绘月的肩膀,隔开了万允君的触碰,护送着她上了马车。
万家父女站在门外送她,礼数十分周到,等到马车走远,才进了屋子。
父女二人交换了个笑容,就知道这事情还不算完。
饶是宋绘月已经拒绝到了这个地步,在他们二人眼里,事情都还没有结束,可以再尽一把力气。
隔了一日,宋绘月去榷场中走动,没想到在榷场看到了万允君。
万允君正蹲在地上看那尊普贤菩萨像,听到动静扭过头来,见是宋绘月前来,又见她身边没有狼狗和疤脸,只有贺江淮和田吉光,立刻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李娘子,没想到会碰到你,早知道你来,我就带一壶老酒来了。”
宋绘月见了她,自然也不能把她晾在原地,于是招呼她进里屋坐坐。
里屋炭火烧的旺,又不透风,一进屋就有燥热之意席卷而来,两人进了屋子,万允君便一屁股坐下,打开折扇:“这屋子里热。”
宋绘月点头,低头解开披风上的绳结,那绳结让风扯了个死紧,她手又冻僵了,一时半会也解不开。
万允君站起来,走上前来,躬身去看绳结,又用巧劲解开了。
田吉光站在门口送热茶,见到万允君的脑袋贴在宋绘月胸前,嘴张的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姓万的小子非礼大娘子!
他琢磨着去银霄面前告上一状,让银霄打断万家小子一只手,出门的时候忽然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万家这位是个小娘子。
同伴见他丢了魂似的走出来,问他:“怎么了?把魂落大娘子那儿了?”
田吉光茫然道:“那是个女的啊?”
“什么男的女的?”同伴莫名其妙,“大娘子什么时候成男的了?”
万允君把衣襟往下拉扯一些,捧起一杯热茶:“你真是暴殄天物,一尊那么好的普贤菩萨,就搁在角落里吃灰,雕的那么好,太可惜了。”
宋绘月挂好披风,和她对坐着喝茶:“不可惜,放哪里都是放。”
万允君直摇头:“那可不一样,这要是送出去,就变成银子回来了。”
她喝了口茶:“你们这儿的商道是不是还在胡家手里?”
宋绘月答道:“是。”
万允君笑了一声:“胡家在商道上苦心经营许久,商道也是他们的根本,咱们要是有动商道的念头,胡家恐怕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了。”
宋绘月并没有和胡金玉抢商道的想法:“动商道容易,可要吃下商道就很难,胡家沿途做下这么多的人情,想要再重新收买,非得提高价钱不可,漫天要价的太多,商道也就没有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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