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这回都专心致志的吃了起来,吃的鼻尖冒汗,等到吃饱喝足,三人分头休息,银霄揣着一肚子的饺子坐在东厢房。
他没有生火,也没有点灯。
屋子里陷入昏暗的光线之中,桌椅板凳全都是李俊置办,整洁干净,他没有破坏这种干净,而是搬着椅子坐到窗边。
他从怀中取出火折子,代替叉杆,将窗户撑开一条极小的缝隙。
寒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变得扁而尖锐,呼啸着扑向银霄,要刮下他一层皮肉。
他没有动,静静注视窗外。
椅子冷硬,不像正房里都铺上了柔软的垫子,但是他坐得住,不仅坐的住,右手始终握着一把尖刀。
窗外李俊的屋子里还有灯火,李俊的影子映在窗户纸上,正在自得其乐的喝上两杯,喝过之后,才熄灭了灯火。
门房老张早早就关门睡觉,对街上传来的吆喝声充耳不闻。
宋绘月的屋子里也没有火光,没有人能窥探到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渐渐地,夜市安静下来,一切都归于寂静,三更已过,此时还在风雪夜游荡的,只有鬼祟。
银霄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脑子里什么都不想。
他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也没有那么多的感情,人生的目标就是追随宋绘月,一切阻拦他目标的,都是敌人。
一片雪花顺着寒风飘了进来,吹进了银霄的眼睛里,银霄眨了眨眼,没有伸手去揉,而是盯着一条人影从墙头落进院子里。
一朵山茶花完完整整跌落在地,在静夜里发出惊心动魄的声音。
人影手中同样是一把尖刀,脚尖正对着正房,目光在正房、东厢、西厢之间扫了一遍,随后脚尖的方向变换,对上了东厢。
两只脚迈开来,每一步的距离都一样,无声无息,靠近了银霄门前。
刀锋插入,把门栓拨开,从外往里推开门。
门轴年久,稍微一动便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声音过后,狂风猛地涌了进来,打着转的卷过屋子里的一切,银霄的衣摆在风里瞬间发出了拍打之声。
衣摆被风吹动的一瞬间,本还站在门外的人影像是让风吹动,眨眼之间就吹到了银霄面前,尖刀毫不犹豫刺向银霄心口。
倏地,银霄从椅子里滑落,灵活地避开了刀尖,同时抬腿往上,朝着来人裆部一脚。
铜鹤夹住了他的腿,青灰色的面孔没有丝毫情绪,身体还活着,灵魂已经死去,或者是害怕受到伤害,潜藏到了再也不可能出来的地方。
他手里的刀继续往下刺,快、准、狠,要惩罚这个背叛者。
逃跑、背叛、失败全都要受到惩罚,唯有死亡不会。
尖刀在距离银霄的面孔只有一指的时候,银霄左手捏住了铜鹤的手腕,右手尖刀划过铜鹤的脖颈。
铜鹤往后仰头,避开这一击,两人从窗边无声打到门口,银霄忽然闪身出了门,来到院子里。
屋子里都是新家具,打起来损坏了不好。
院子里空旷,雪下的愈发急了起来,吹动银霄的头发,露出他凶狠强大的面目。
铜鹤紧随其后,向他扑去,尖刀交锋数次,两人都未曾得手,下手越发狠厉,两把刀子全都卷了刃。
丢下刀子,两人改用拳脚。
银霄的拳脚,伶俐干脆,像野兽一样捶打出去,每一下都带着沉重的风声,把铜鹤逼退至墙角,随后一脚踢向铜鹤的头颅——在他所受到的教训里,死士半步也不能退,所以这一脚,一定可以踢碎铜鹤的脑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