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走过去,把宋绘月按进椅子里:“他还没习惯受伤了可以好好的休养呢,原来都是在逃命,别说只断了一根小小的骨头,就是腿断了也得爬着走,是不是,霄?”
银霄想点头,然而不敢,同时心里很高兴——他喜欢宋绘月这么骂他。
李俊搬来一把椅子和宋绘月并肩而坐,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心想越是到这个时候,他越是害怕,怕三把椅子坐不齐全。
“我去码头上买了条鱼,”他说,“码头上的船,下来了两广路的武夫,不知道张旭樘究竟养了多少人。”
宋绘月想了想:“上百人是有的,他这个人,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必定是要血流成河,惊天动地,仿佛不这样不能弥补他的遗憾。”
“遗憾?”李俊不解。
“他认为自己是个无出其右的天才,可惜世间的规矩束缚了他,让他只能在暗中行事。”
“幸亏他只能在暗中行事,”李俊感慨,“否则这世上就乱套了。”
他又道:“你猜我在码头上还发现了什么?”
“什么?”
“裴家的私兵。”
“嗯?你怎么知道的?”
“领头的人我在裴家见过去,一个旁支的裴家子弟,我见过的,绝对错不了,三个人藏的挺好,一人挑一箩筐鲜果,下船就去了果行。”
宋绘月眼珠子一转:“你去一趟码头就碰到了,恐怕不会这么巧。”
“你的意思是……裴家、不,晋王故意让我看见的?”
“嗯,晋王回京之后,裴家一直没有动静,我留意过好几次,都没有发现,可见他们行事隐蔽。”
“这是在为了上次的事情警告我们?”
“不会,晋王不会警告我,应该是他知道控制不了我的行事,而且也料想不到我要做什么,只能把自己的力量摊开一部分给我看,以免我和他之间起冲突。”
“懂了,怕大水冲了龙王庙。”
宋绘月点头:“你明天再去,应该就看不到了。”
李俊笑道:“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晋王在告诉我们,可以用裴家的力量,裴家在禁军里有人,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关键时刻,能用的上。”
他指着闭目养神的银霄:“霄用的上。”
银霄眼皮底下的眼珠动了动,但是没开口。
李俊笑着岔开了话:“你在晋王府每天都干了些什么?”
他在心里想:“霄啊,我帮你打探打探敌情,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以后可得靠你自己了。”
宋绘月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道:“跟在家里差不多。”
她以为李俊是担心自己出尔反尔,会把要命的秘密告诉晋王。
“也是吃饭闲聊?聊的什么?”
“不记得了。”
“他和你吐朝堂上的苦水?”
“嗯。”
“有没有回忆从前?”
“有吧。”
“你们一起编竹篾?”
“你问这干嘛?”
“他有没有被竹篾划伤?”
“你怎么知道?”
李俊冷哼,心想晋王也就会这些陈腔滥调,赢就赢在对手是更加不解风情的银霄,而且宋绘月是个不会阳春白雪的人。
“晋王好还是银霄好?”
银霄猛地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宋绘月,而宋绘月挑眉看向李俊:“他们两个都好,你想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们两个都好,而且各有各的好处,不干什么,就是问问,如果他们两个中间只能选一个,跟你度过余生,你选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