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岭就差被慕容诺的眼神吓得下巴自动脱臼了,硬生生吞咽了一下。
“王妃,容……小民细细回忆一下……”他迅速低下头,就怕晚一秒某人的小魔爪就伸过来了似的。
慕容诺点点头,和沐清风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向牢房外走去。
一直走到牢房大门口,慕容诺才挑了挑眼尾,满脸的得意。
“怎么样?囚徒困境这一招不错吧?”
沐清风难得赞许的点头,“确实奇妙,你是从何处学到这一招的?”
“我……”慕容诺强行拐了一下舌头,“书上看到的,就是验尸那些书,也提到了一些审案的小妙招,嘿嘿,哈哈,嘿哈……”
沐清风知道她是有所隐瞒,也不在意,毕竟她每次这种奇思妙想的招数,对自己查案百利而无一害。
尤其今日这囚徒困境,简直像是抓捏住了人心所有脆弱的角落。
“只要他们兄弟二人明白,出卖对方可以让自己脱罪,那么他们这道心理防线便难以坚守了。”
慕容诺就着他的话笑眯眯道:“权衡利弊可是最费脑筋的,这种心理博弈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谲云诡,背叛或不背叛,这是一个无解的答案。”
难得高深一回,她恨不得给自己来两束追光灯打在身后。
沐清风皱着眉头思量了一会儿,才摇摇头,道:“本王却认为,这是一个注定走向背叛的局,试想一下,若对方沉默,背叛则会让我获释,所以我会背叛,若对方背叛我、指控我,那么我必须坦白一切才能得到较低的刑罚。”
“也有可能兄弟俩继续相互包庇,一口咬定刚才的证词,那么到时候你真的要以一年为期,判罚他们去岭山服役吗?”慕容诺追问道。
这个案子,难就难在彭家兄弟确实可以阻碍大理寺继续验尸,哪怕他们是嫌疑人,但更是彭吉安的儿子。
沐清风摇了摇头,“本王一定会找出真凶。”
过了一刻钟左右,他们才再次回到牢房里,彭岭还跪在原处,一寸也没挪动过。
沐清风轻咳了一声,都吓得他如惊弓之鸟般打了个哆嗦。
“彭岭,可想好怎么回答了?”
彭岭迟缓得点了点头,“回禀王爷……小民愿意从实招来。”
慕容诺激动地一个没忍住,偷偷拽住了沐清风的袖子口,心里的小人儿在旋转跳跃转圈圈,啧啧,这下立功了,仵作编制可以拿到手了吧?
沐清风不着痕迹得低头瞥了一眼某个拽着袖子的小手,轻轻一动,他的尾指就碰上了某人的指尖。
他就定在那儿,尾指轻轻翘着与她的碰在一起,人还严眉厉目的,耳尖却浮现了点点薄红。
“咳,彭岭,你详细说吧。”
彭岭深吸了一口气,拉耸着脑袋道:“昨晚,小民和大哥去耳东医馆,并非为了鸢花的花粉,而是……为了我爹的遗嘱。”
慕容诺:咦???
可她不能好奇,更不能问,要气定神闲,让对方猜不到他们是否已经从彭山那边得知了相同线索。
彭岭也不敢抬头,但还是等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没听到沐清风问话,他才继续道:“我哥应该已经说了吧……这是他的计划,因为我爹半年前也不知犯了啥糊涂,非要把遗嘱交到陈得清手中保管,我们彭家的事儿,关他陈得清哪一门,我们兄弟俩眼看着爹身体越来越差,就怕有人打饼铺的主意,所以昨晚才去了一趟耳东医馆……”
说完,他又停顿下来,这次没忍住,偷偷抬眼看了看沐清风和慕容诺。
两口子倒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像是两尊老神在在的判官,反正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也不动,看谁先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