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卧房内。
慕容诺赶到的时候,一个嬷嬷正替沐清风换了满身汗湿的内衫,他倒是没吐血。但淤而不疏,浑身燥热,片刻便足以汗湿一身衣裤。
“沐清风,你怎么样?”慕容诺坐到床边,刚握上他的手,便烫的她一哆嗦,“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她试探他的额头,才发现热度惊人,沐清风嘴唇发白,脸颊泛红,像是在日头下暴晒了一天回来的人。
“书房里,有杯茶……”沐清风嗓音沙哑,一字一顿。
慕容诺不禁疑惑,“你是想喝茶水吗?”
“茶……有问题。”沐清风道。
慕容诺心里咯噔一下,再想到余蕊蕊方才那番胡言乱语,顿时明白过来,“你是不是喝了茶,才意识错乱,对蕊蕊……”.
“不是。”没想到,沐清风却否定了她的猜测,他继续道:“你来之前,伍三七已经将前后发生的事和陈得清的话告诉了我,诺儿,我知道这种蛊,娆花,这种蛊不是非要亲密接触,才会使得男子狂躁。只要……
女子服用过的水或食物,再被男子吃下,也会如此,而且当时只要女子在场,男子便会不受控制地气血翻涌,逐渐意识失控,女子会虚弱无力,浑身发软难受,若不及时制止,便会……会……”
“会情不自禁同房对吧?”慕容诺对这个词倒没那么介怀,既然沐清风那么清楚娆花发作时的情形,也就更证明当时他已经做出了及时有效的制止行为。
这一点,她百分百信任他。
“你把余蕊蕊打昏的?”她猜测道。
沐清风轻轻颔首,大约是高热,他的眼神看起来不如往日那般深邃冷肃,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雅柔弱之感,再加上额角鬓发边的汗水。
啧啧,男人美起来,也是那么我见犹怜。
慕容诺想了想,又问:“你为何如此了解娆花?”
沐清风顿了顿,才张口道:“我的母妃,便是受其所害而死。”
什么?!
慕容诺吓了一跳,她万万没有想到,这蛊毒竟然和当年的蕙妃娘娘也有关系,再一想,她好像记得谁说过,蕙妃死时流了很多血,才会让年幼的沐清风受到惊吓而生出晕血惧血的隐疾。
难不成……
“娆花若不能医治根除,是否会有性命之忧?”她有些担心得问。
沐清风神色一沉,思忖片刻,才低声道:“男子只要放血清毒,七日便可化解,但身怀娆花的女子,性命攸关。”
否则,他的母妃当年又怎会走上绝路,娆花,当他听到伍三七说起这个名字,整个人宛如坠入冰窟一般,那段黑暗而冰冷的时光里,母妃的痛苦,她的嘶吼和言行大变给他带来的无措和恐惧。
一幕一幕,从心底深埋的最深处破土而出,散发着血腥和腐朽气味的藤蔓疯一般向上生长,那些最刺痛的记忆更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从来没有忘记过,只是如此清晰得感知一遍,几乎耗费他所有精力。
“沐清风,蕊蕊她……”
慕容诺欲言又止,她不确信他会怎么处置余蕊蕊,更不知道他有没有保她性命的法子,要是蕊蕊和蕙妃一样的下场……
正想着,感觉到一只滚烫的手覆盖住慕容诺的手背,很轻很轻得拍了拍。
“明日一早,你要装作若无其事得去巡防营继续调查,晚上去右丞相府,和岳父岳母一起进宫参加晚宴,到时候,见机行事。”
“可是,你都这样了,明天你还能进宫统管宴会吗?”慕容诺很是担心他。
沐清风道:“到了天亮,热度便会退下一些,放心吧。”
“那好吧,明天我查完案子,尽量早一些进宫去帮你,你要记住,别逞强……”
正说着,伍三七走到了屏风前,低声道:
“王爷,药浴已经准备好了。”
“药浴?”慕容诺一愣。
沐清风撑坐起来,头发披散在肩膀上,被汗打湿了不少,他虚弱地勾起嘴角,“这种药能尽快压制高热,再说,我出了那么多汗,不洗一洗会睡不着的。”
“哦……那我,先回去睡觉了。”慕容诺起身要走。
被某人的热手轻扣手腕,低眸,便对上沐清风好似可怜又好似羸弱的神色,“你走了,谁帮我洗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