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野却像是明白了慕容诺所说的意思。
她一言不发走到沙盘前,拿起一面标记棋放在城楼上,然后用手指一推,那标记棋掉落的位置,正落在城墙之下。
这时,左卿卿也仿佛悟了似的快步走过去,将掉落的标记棋拿起来放回城楼上,然后用力屈指一弹。
标记棋以弧线下坠,掉落点远在方才的半指之外!
“慕容诺,你的意思是这样吗?”左卿卿抬眼看过去。
慕容诺点了点头,“根据昨天验尸发现的死亡时间和死因来判断,死者确实是在城楼处高坠身亡,可她当时是否失去行动能力而被人推下呢?”
“可是你昨天验尸的时候,她身上既没有挣扎的伤,也没有中毒……”左卿卿困惑不已。
慕容诺摇了摇头,“有些答案,或许是我疏漏了,所以我今天想再好好看一次,对了,穆将军,”她转看向穆野,问道:“关于死者的身份和死前的经历,可有什么能让我知道的吗?”
穆野信任她查案验尸,但究竟是否相信她会帮神木军,慕容诺心里也没底,所以她能从穆野这里得到多少信息,也是不确定的。
穆野思忖片刻,转身走到桌案前,拿起一封信递给了慕容诺。
“这是……”
“死者名叫赵淑儿,父亲曾任北骑军校尉,家中还有两名兄长,隶属凉州七皇子麾下,一个在前锋营,一个在骑兵营,都是七皇子的得力干将。”
穆野神情严肃得介绍着,“这封信是昨夜在赵府搜出来的,是赵淑儿和一个男人私通的书信,但今天我们去搜查男人的住处,已经不见踪影。”
慕容诺打开信扫了几眼,问:“可证实了这信中内容?”
单凭这封信来看,赵淑儿与那男子早已私定终身,甚至往来密切,若真是如此,一旦这案子和这封信传扬开来,神木军无疑将被推上风口浪尖。
朝野上下,又会如何论定这三百女子兵?
穆野道,“根据我对赵府中几个与赵淑儿关系密切的婢女奴才的审问,他们从未见过赵淑儿日常中有何不妥之举,只是大概在十天之前,她突然有了一些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慕容诺急着追问。
穆野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迟疑,垂眸道:“九王妃,既然你想再复验一次尸体,不如尽快开始,等你验尸之后,我再与你详细说来,如何?”
这是还有防备之意,还是有心试探?
慕容诺也是个干脆人,点点头便抽出了腰间的羊皮卷带,转身向摆放尸体的屏风后面走去,“穆将军,这次我会查验得细致一些,对于内脏各处器官,也会再重新排查一遍,确保没有遗漏的线索,还有,死者头部有伤,昨天我只是从外部和伤口缝隙处确认了伤势,今天我想开颅看一看颅内的情况,不知是否可以?”
“把脑子打开?!”一旁,左卿卿跟着慕容诺走了一半,顿时停住步子,把脚往屏风外缩了缩。
慕容诺回头,手里已经拿着柳叶刀在烛火上消毒,神色认真道:“造成死者死亡前无意识的原因有很多,多数情况是***和中毒,出现药性反应的部位也多在胃部和肝肾等部位,但也有直接对神经进行***可能,昨天没有检查到脏腑的异常,所以我想看看死者的脑神经。”
穆野颔首道:“九王妃只管查验,赵淑儿的父亲与我们穆家往来多年,她跟随我也之久,此案无论如何要水落石出,不仅是为了神木军还是为了还赵家一个真相。”
“既然如此,那我便心中有数了。”
慕容诺揭开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用刀轻轻划开昨天刚缝合的切口,再次打开尸体的腹腔逐一检查,这一次她花的时间更久,检查得更为仔细,除了在肺泡看到极少量的粘液外,并无其他异常发现,而黄体破裂,仍旧像是**裸得在
印证着什么。
慕容诺想了想,换了把尺寸更大更锋利的手术刀,然后绕到了死者的头部所在。
即便是手法熟练,经验丰富的法医,开颅也不是一件轻松简单的操作,更何况这里的验尸条件并不如实验室,慕容诺只能先将一些摔裂摔碎的颅骨分离下来,粘稠的脑浆滑了出来,带着说不出的血腥和腐臭味,把躲在屏风边的左卿卿熏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穆野却似是对慕容诺产生了莫名的好奇,从屏风另一侧走了过来,还未靠近,便听到慕容诺惊奇的声音传来。篳趣閣
“怎么会是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