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将军,你还是不要胡说八道了,这种磨损随处可见,仅凭此处,你就要栽赃我是凶手,未免太过儿戏!”
孙昴面色愠怒,很是不服气得反驳道。
穆野却冷冷一笑,“没错,这东西对你来说,确实挺常见的,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却并不多见,孙昴,看到这种痕迹,难道你还认不出来,是什么工具磨损导致的吗?”
“我,我哪会知道,我从未去过城楼,怎会知道楼上一根横梁漆面的磨痕,离谱,这太离谱了!”
“哦?”
穆野眼梢一挑,抬脚将梁柱往前替了半圈,在磨损的痕迹后面,竟然又出现了一条浅浅的环形磨痕,像绳子缠绕所致。
“加上这个,可想起来了?”
孙昴看了一眼,脸色更白了几分,但还是嘴硬道:“我根本不知道的东西,如何想得起来!”
“你不知道,你们孙家上下,尤其是布防里的工人们可都知道,孙昴,你确实手无缚鸡之力,但你从小在家里开的绸缎铺和布坊帮活,所以知道在晾晒布匹时,依靠那些宫人的臂力,是难以将在染缸里浸泡过的布料挂到晒杆上去,所以你们通常都会用这个。”
说着,穆野将手伸进铠甲里,拿出来一个铁制的圆形滚轮装置,还有穿在滚轮一端圆环里的一节麻绳。
“这个,是本将军的部下从孙家布坊里拿到的滑轮和将滑轮固定在横杆上的麻绳,孙昴,可还需要本将军为你亲自演示一遍,滑轮是如何使用的吗?”
“不……”孙昴顿时瘫坐在地上,冷汗簌簌而下,浑身哆嗦不止。
穆野不再看他,将滑轮的上部贴近梁柱漆面磨损的地方,磨痕与滑轮便重合在了一起,她站起身来继续道:“皇上,按照孙昴的体型和臂力确实无法将身着铠甲的赵淑儿抬到城楼的护栏上,但借助滑轮便可省去一半的力气,当天早上,孙昴便是利用此物,将昏迷的赵淑儿绑住,再吊到护栏上,然后解开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将其推下,制造她自杀跳楼的假象。”篳趣閣
老皇帝脸色阴沉瞪着孙昴,质问道:“贼喊捉贼,竟然还敢喊到朕的面前来,你这狂徒,到底有何用意!”
惊慌失措的孙昴下意识瞥了一眼慕容锦华,被她一个宛如冷箭的眼神慑退,他便匍匐着向前爬了几步,一边拼命磕头一边哭喊。
“皇,皇上,草民这样做,是,是有万不得已的理由啊,是,是赵淑儿她逼我的,她……对,她中邪了,就像鬼附身一样,经常胡言乱语,说一些草民听不懂的话,草民很害怕,赵淑儿她亲口告诉草民,她被一个怨气冲天的女鬼缠住,让我帮她解脱,我才……”
“简直一派胡言!”
老皇帝气得重重一拍扶手,怒喝道:“大殿之上,岂容你说这些怪力乱神之言,咸城乃是靖国皇都,天子脚下,岂会有什么怨气冲天的女鬼,你再妖言惑众,现在就拖回去乱棍打死!”
“皇上,莫要生气,当心身体啊!”慕容锦华贴心得伸手抚摸老皇帝的胸口。
一旁,慕容诺想起验尸时发现死者颅内松果体的病变,正想上前作证,被沐清风轻轻拉住。
“再等等。”
“等什么啊?”
慕容诺更是不解,一个女将军在两天时间内破案已经够让她匪夷所思了,现在凶手又胡扯什么鬼神之说,她作为验尸的仵作,难道不得站出来为死者说出真相吗?
这时,却听到那孙昴更是激动得喊道:“皇上,草民说得都是真的,赵淑儿的父亲当年可是苏州城城卫军出身,是凌大人的部下啊,那赵淑儿她……她和凌家有关联,所以才被怨鬼纠缠。”
听到苏州城和凌大人,老皇帝的脸色已经铁青,腾的一下站起来,双目似是要喷出怒火。
“来人,把这狂徒拉下去打死,不!给朕剁碎了喂狗!!!”
内侍上前逮人,孙昴却先一步跳起挣扎,像是发了疯般披头散发得大吼,“是蕙妃!怨鬼就是蕙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