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儿!”
嗖一声响,一道寒光从沐清风手里飞出,那宫婢一声哀嚎跌到地上,脖颈间涌出鲜血,她却直勾勾得盯着慕容诺,满脸狰狞,“死……和我,一起……下地狱……”
突然,宫婢身子抽搐了两下,两眼一翻,彻底安静了下来。
沐清风快步走到慕容诺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安抚,“你还好吗?”
慕容诺眼神一动不动得盯着瞪大眼睛,却已经毫无动静的宫婢,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荡着她说过的那些话,是她,给蕙妃喂了有毒的糖糕?!
为什么?
谁让她喂的?
慕容诺使劲回想,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拼命想要记起原主曾经的回忆,可换来的只有脑子里宛如拉扯一般的疼痛。
“好痛……”她终于呜咽一声,喊了出来。
沐清风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出了停尸间。
后院居室。
慕容诺闭着眼躺在床榻上,这间屋子里还残留着药水味和淡淡的血腥味,不禁让她想起在浴桶里,沐清风是那样温柔得占据她,而她是什么时候起,会那样依赖和信任他了?..
心里突然就慌乱了一下,如果让他知道……
慕容诺猛地睁开眼,四周昏暗,只有桌上的一盏灯台映下淡淡微光,门口传来隐隐约约的低语声。
她起了身,披上外衣趿上鞋子便向门口走,没由来得想见到沐清风。
门是虚掩着的,稍走近些,便听清了声音。
“王爷,属下在那宫婢的住处找到了【娆花】的药方,还有培养蛊毒的虫卵和药粉,看来那边是早有安排,这些东西一旦呈上去,只怕皇后又能洗脱嫌疑了。”
“属下已经查验过尸体,那宫婢虽然脖颈受伤导致失血,才致使身亡的原因乃是她咬碎嘴里藏的毒,此毒与寺丞王端,凤仙楼的厨子刘叶所中之毒成分一样,都是从鄱国的一种鱼类体内提炼的毒素。”
“这显然是替皇后顶罪了!王爷,咱们必须尽快行动,不然这些日子部署的一切可就白费了……”
“如果没有人指认皇后,便是疑点再多,也不足以给她定罪。”
沐清风的声音很是低沉,语气严肃,仿佛不用看他,便能想象到他此刻拧着眉的模样。
“母仪天下的皇后,不仅仅只是父皇的妻子,还代表着靖国皇室的威严与名誉,而且她还有慕容云和沐铎两座靠山,若非铁证如山,父皇便不会轻易动她分毫,以免靖国的江山动荡。”
捍卫正义对今时今日的沐清风来说,并非难事。
但若是要撼动站在靖国江山之巅的人,他必须有足够分量的真相,足以让老皇帝在权衡利弊得失后,还愿意承认这份正义。
自古君王,最在乎的便是权力,最忌讳的也是觊觎他手中权力的人,沐清风虽无觊觎之心,却有继任的身份,他的话,老皇帝又会信多少?
有多少君王,坐拥天下,却不信任天下之人,哪怕亲生儿子,哪怕结发之妻。
慕容诺想到在荣安殿时,老皇帝和她单独说过的那些话,现在翻来再想,他真的完全信任皇后,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吗?恐怕并非如此。
正想得入神,门突然被轻轻推开,慕容诺吓了一跳。
“聊,聊完啦?”
沐清风走进来,疑惑得看了她一眼,轻轻颔首,“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他走过来,伸手想握住慕容诺的,却被她更快得后退一步避了开。
“我没事了。”
慕容诺转身走回到床边,拿起衣裙和腰带一边穿戴一边道:“咱们回王府吧,小喜今天第一天去王府,我得去看看她的情况才放心。”
身后只有脚步声慢慢靠近。
慕容诺正给自己绑腰带,平日里三二就能弄好的
东西,今晚也不知怎的,那暗扣死活对不上,她心烦得皱起眉头,突然感觉背后有一双手轻轻搂住了自己的腰。
“我来帮你。”
沐清风手覆盖在她的手上,温热传递,却好像带着微弱的电流,激得慕容诺下意识松开了手。
腰带落在地上,她想去捡,却被某人搂着腰转了个身,向他怀里紧紧一靠。
“你好像在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