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王樵哎哟一声惨叫,扒拉着横梁的手突然松开,悬空的身子向下一滑,但又因为脖子挂着绳套来不及挣脱,整个人像是上吊一般被吊了起来,蹬着腿拼命的挣扎。
这时,沐清风又抽出腰间软剑飞身横扫,将麻绳拦腰斩断,王樵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喘气,脸涨得通红,吓得鼻涕眼泪齐刷刷流了下来。
“呜呜呜……王爷,俺不想死啊……您别杀俺,求求您别杀俺……”
“我为何要杀你?”
沐清风却是一笑,“怎么,你还没懂王婆子如何死的?”
“这……”王樵哪还顾得上想这些,吓得满脑子只剩了浆糊,眼神呆呆得看着沐清风。
慕容诺走过来,问道:“你刚才扔到横梁上的,是木刺对吗?”
“不错。”
沐清风点了点头,“当你说你的手指被木刺划伤时,我并未觉得奇怪,因为横梁上有木刺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凶手恰恰也是利用了这一点,他杀王婆子之前,已经将一切布置好,需要做的,就是在王婆子把绳套移到脖子上时,让她突然松开手,然后踢开她脚下的东西,这样王婆子便能毫无痕迹得死于自缢了。”
慕容诺想了想,赶紧走到尸体旁边,重新检查她的手,因为王婆子在村里常年做苦力和农活,双手皮肤粗糙发黑,大大小小的伤疤很多,慕容诺竟一时没注意到,左手虎口处有很小的刺状伤痕。
她又找来镊子,在伤口处仔细检查,居然真的让她找到了一根宛如绣花针的木刺!
“我找到了!”她把染血的木刺放在白布上,递给沐清风看。
沐清风微微一笑,“这个证物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测。”
“可你不是说王婆子家里不像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凶手如果不进屋,怎么可能在院子外准确得飞进来木刺刺中她的手,还踢倒她脚下的椅子?”
慕容诺仍旧有些不解。
沐清风道:“我们进来时,王樵敲过门,当时里面无人回应,门也纹丝未动,我一脚踢开后注意到门闩是锁住的,但刚才再次检查,我发现门闩上下两端,各有一处刀削的凹痕,凹痕的缝隙间,还有茅草的残屑,我想凶手应该是利用茅草牵拉门闩,让门从里面锁上,然后只需抽出茅草,就能掩盖第二人在场的痕迹,制造王婆子死亡时,屋子里只有她一人的假象。”
“若王婆子不按他说的做,凶手的计划岂不是失败了?”慕容诺又问。
沐清风微眯起眼睛,“所以,杀死王婆子的凶手,应该是她非常熟悉和信任的人。”
慕容诺下意识得看向了王樵,整个桃花镇里,王婆子丈夫死了,儿子失踪了,女儿远在咸城,要说起熟悉和信任……貌似就他们眼前这个家伙了吧?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王樵被慕容诺盯得浑身一颤,连忙匍匐在地上嗷嗷求饶:“王爷大人,王妃大人,俺真的没有杀人,俺不敢啊……俺对天发誓,要是俺杀了王婆子,全家都被山鬼捉了去啊!”
“那你可知道,王婆子在村里与谁来往最多?或者……她最信任谁说的话?”慕容诺问道。
王樵抹了把汗,好好想了一会儿,才答:“以前在驿站里帮活儿,她和前任的周驿长来往得多,但她跟我说过,那周驿长是个没安好心的东西,要说信任,这村里百来口子的,俺也不知道她信谁啊……”
“你们刚才在门外提到过一个守山人……”沐清风蹙眉看向他。
王樵一拍脑袋,连连点头道:“对对,俺听王婆子说过,自从她那儿子被山神大人带走,她老是去找李老头想办法,还求李老头做法,要用小喜把儿子换回来,她前阵子去了一趟咸城回来,第一个去找的就是李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