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蕊蕊刚要回答,沐清风却严肃得出言提醒:
“你仔细看清楚,在皇上面前撒谎是欺君之罪,你应该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
“……”
到嘴边的话,像是被无形的威压逼了回去,余蕊蕊仰起头对上沐清风的眼睛,黑眸里的冷意,让她不由自主得打了个寒颤。
见她不说话,沐清风再次开口,“在你之前,没有别的女子进入过关押左问青的牢房。”
余蕊蕊脸色煞白,紧绷着嘴唇,好半天才轻轻一颔首,“是。”
“是什么?”
沐清风继续逼问。
余蕊蕊一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却没能完全控制声音里的颤抖,“是民女的玉锁。”
“很好。”
沐清风眼光冷冷一闪,转身瞬间,嘴角轻轻一挑,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他再度看向老皇帝,“父皇,余蕊蕊曾去过大理寺监牢,遗落了一枚玉锁这件事,儿臣相信已经没有任何差错了吧?”
“嗯。”老皇帝脸色阴沉沉的,愠怒从眉间弥散,源源不绝。
沐清风仿佛看不见,又道:“那么对于她将白……”.
“咳咳……”
老皇帝突然用力咳嗽起来。
一旁,内侍总管快步走上前,提醒道:“您该服用丹药了,沐仙阁的道长在偏殿等着您,黄酒也温好了,不如您先歇会儿吧?”
老皇帝又咳了好几声才缓下来,扶着内侍总管递过来的手转身向偏殿走,路过沐清风身边瞥了他一眼,“给朕在这儿等着。”
又走了两步,从内侍总管袖笼里拽出一块雪绸手帕,转身甩到沐清风身上,“把你那张脸擦干净,朕看了闹心!”
手帕薄如蝉翼,顺着沐清风的衣服缓缓滑落,被他抬手接住。
背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完全听不见了,他才拿着手帕擦拭脸上的血迹。
跪在地上的余蕊蕊一动不动,皇上没有吩咐她什么,可没有吩咐,便也是吩咐,她迟疑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道:“那枚玉锁是假的。”
“本王知道。”
沐清风将染了血污的手帕一层层叠着,动作缓慢而仔细,直到叠成小豆腐块的样子,他才继续道:“赶制的东西,自然不如原物精细。”
“你……”余蕊蕊瞪大了眼睛。
这一瞬间,她好像才反应过来,沐清风方才那番逼问的真正用意,可是……已经没有反悔重来的机会了。
“你知道了?!”她声音颤抖得问。
沐清风一声冷笑。
“余蕊蕊,你真的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吗?你太不了解做一颗棋子,尤其是皇室的棋子会有什么后果,本王曾念在你对诺儿有几分真心,对你网开一面,也给过你离开的机会,可惜你和你那个愚忠的父亲根本看不清局势。”
“我……”
余蕊蕊浑身颤抖,整个人就好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她压抑着哽咽,“王爷,我只是听命而为,我没有选择……”
“你没有吗?”沐清风眯了眯眼,渗人的冷光如刀刃横割,“不,从你进大理寺那一刻,你已经选了。”
“……”
余蕊蕊瘫坐在地上,无力得一遍遍摇头,“这不是我的选择,我……”她缓缓抬头,带着一丝丝殷切问:“左大人真的死了吗?他因我而死?”
“他因你而死。”沐清风一字一顿得重复了一遍。
“我不知道……我不能问,也不能去想,可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那么玉锁呢?你也什么都不知道吗?”
余蕊蕊猛得抬头,对上沐清风冷厉至极的视线,眼眶里颤动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