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婿,必不负岳父所托。”
沐清风郑重其事得向慕容云躬身一拜。
慕容云颔首,眼神依依不舍得看着女儿,“可怜的孩子,今日本是你的生辰,既然你来了,那也好,爹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可以亲手交给你了。”
他从锁子甲里侧摸索出一个做工精巧的古铜色小盒,不过巴掌大,盒身扁平,只在上下两面雕刻了一些云纹,底部的左下角刻有一个很小的【诺】字。
“这是【子梭】?!”
沐清风一眼认出这物件来。
慕容云弯了弯嘴角,“九王爷果然好眼力,不错,这便是失传多年的机关神器【子梭】,里面一共可以装三支【指箭】,一旦触发机关,箭如破竹之势,其力可达万钧,破甲刺盾,直取敌人性命。”
“岳父,此物您从何处所得?”沐清风疑惑地问。
“当年攻打楚国时,从一位敌军将军手中所获,只可惜有多损坏,前几日找了一位擅制机关器具的工匠,经他昼夜不断得修复,这世间最后一个【子梭】才得以保存下来。诺儿如今长大了,这东西留在身边防身很是不错。可惜,没时间再找人镶嵌一些珍贵的宝石上去,女儿家用的东西,精致些才漂亮啊。”
“爹……”
慕容诺刚刚收住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
慕容云将【子梭】放进慕容诺右手的袖笼里,领着她用手指去触摸机关的位置,托着她的手微微向上抬起,指向行宫的方向,似笑非笑道:“瞧好了,万一遇到危险,瞄准敌人,按下机关,你爹会保护你的。”
“女儿知道了,爹。”
慕容诺流着泪点头。篳趣閣
再次回到行宫,慕容诺才知道半日之限,亦是沐清风和沐铎所定,在焦急不安中又等了一个时辰,伍三七才带着易有言进入行宫。
此时,**已经从西山上空散开,天光明亮,渐渐有了放晴的趋势。
慕容诺亲自将易有言带到摆放齐嬛尸体的房间门口,易有言下意识伸手推门,慕容诺却脸色苍白得后退了一步。
“有言,你一个人可以吗?”
她欲言又止。
易有言来的路上,已经从伍三七那儿得知了大致情况,也知道为什么九王爷要查案,大费周章把他弄上山来的原因。
他郑重其事得点点头,只说了一句,“师父,你放心。”
“我就在外面守着,要是有什么问题,你随时叫我。”慕容诺转过身。
易有言看了一眼她单薄的背影,没再多说什么,轻推房门走了进去。
慕容诺不自觉得竖起耳朵,明明什么都听不见,但她的耳朵里仿佛幻想出易有言拿出刀子,刺破皮肉的声音。
她低垂着眼眸,任眼泪滴在脚下湿漉漉的石板上,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这时,一双沾着些许泥泞的白靴进入她的视线。
“想不到九王妃也有怕验尸的一天。”
微哑却熟悉的声音,让慕容诺缓缓抬起头来,“秦太傅,不跟在七王爷和九王爷身边帮忙,这么有闲工夫来奚落我吗?”
秦筱远一身白衣,看着干净清爽,但苍白的脸色却让他看起来和平日精神奕奕的样子不太一样。
“我哪敢奚落你呢?我们这座行宫里所有人的性命,都在你爹和玄甲军的刀剑之下。”他扯起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慕容诺冷着脸,“你不是一直在打听玄甲军的下落吗?这回我爹给你带到眼前来了,你该满意了吧?”
“不管你信不信,玄甲军的事,我并未告知皇上。”秦筱远却道。
慕容诺皱了皱眉,“你为何……”
“我所做之事,自有我的理由,不需向任何人解释,也不需要谁来理解,遇事惟心,遇难惟利。”
秦筱远从袖笼
中摸出一支毛笔递过去,“你的生辰贺礼,可惜,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送给你,九王妃,还望笑纳,不笑,也没关系。”
慕容诺愣愣得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的毛笔。
笔杆是黑木雕刻,散发一股清新淡雅的香味,笔毫她虽然辨不得,但末端很是尖锐,就像一把剑一样。
“你来,是给我送这个的?”
“也不全是。”
秦筱远淡淡一笑,“慕容夫人之死,两位王爷会联手调查,我来把这个院子里侍奉的人都带过去给他们审问。”
“谢谢。”
慕容诺伸手去拿笔,指尖接触到秦筱远手指指侧,感觉到异于常人的热度。
她抬头惊讶得打量他,“你发烧了?”
秦筱远后退一步,若无其事道:“西山温泉不养人啊,今日之后,这行宫只怕要封禁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慕容诺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远了一段距离,她才发现秦筱远右脚落地时有点不太对劲,好像受伤了?
正疑惑着,她便又看见一个身影从院外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