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这案子难住了老九你，却好像是给我们送上门来，前不久，我还见过这凶手一面。”沐铎笑得耐人寻味。

沐清风却是眉目微沉，“到底怎么回事？”

秦筱远正欲开口，沐铎故意清了清嗓子，抢了话头道：“秦丞相，进门到现在，九弟都没给过咱们好脸色，反正也吃饱喝足了，要不，咱们这就告辞吧？”

狡黠的眼微微一转，却是看向了慕容诺那边。

慕容诺对上他的视线，不由一笑，“难道不是你们带着这个消息作为条件，来找我们交换什么吗？这就急着走了？”

她跟在靖国第一断案高手身边，是越发会察言观色了。

无论是沐铎还是秦筱远，都是心里养泥鳅的家伙，一个比一个心思多，更不是什么大善人，她才不相信会有什么送上门帮忙的好事。

慕容诺心里暗暗猜测，他们会不会也是知道那本手札的人？

沐铎和秦筱远俱是一愣，不约而同得笑了起来。

“以前只知道靖国第一断案高手不好骗，没想到靖国第一美人也不好惹，老九，你和慕容诺可真是绝配啊！”

“九王爷为九王妃挥金如土，也是应该。”

两人一唱一和，很明显，最近宫里城里的消息，一个没跑过他们的耳根子，只是暂且不知他们肚子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慕容诺动了动指头算一算，这桌上虽然坐了四个人，加起来绝对超过八百个心眼。

沐清风打量那二人，始终是最沉得住气的那个，他们收得到消息，并不代表他这边没有对方的消息。

“兄长今日来，是想让我想办法，替你和胡将军要到卞城储备兵？”

沐清风顿了顿，莞尔，“一个连环命案的凶手，用来交兵马，皇兄和秦丞相这算盘，怕是打得凉州都能听到了。”

沐铎并不意外沐清风能猜到这一点，但还是有几分好奇在，“卞城兵马，可是军机绝密，老九你……”

“皇兄从凉州回来，比预计行程多用了七日，刚好够你抄近道去一趟卞城打探储备兵的虚实，至于储备兵疑在卞城的消息，应该是秦丞相替你查到的吧，在苏州城时，一向爱看我办案的秦丞相，可连我手里的案子也没兴趣了，直奔卞城而去。”

秦筱远收敛了笑意，眸底浮起若有似无的肃色。

他真是没想到，沐清风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至如此程度，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连猜的语气都没有，那么笃定。

“看来是我们先露出了破绽，才让老九捡了个便宜啊？”沐铎撇了撇嘴，这一场交换，他已失上风，但来都来了，总得把彼此的条件摊开来看看再说。

沐清风并未否认，但老皇帝在卞城藏兵力的消息，他其实知道的更早，只是那时他所以为的用意，和今时今日已全然不同。

四人都没说话，气氛一时诡异的静默下来，只有暖锅里的汤被小碳炉烘着，咕噜咕嘟冒泡的声音。

好一会儿，秦筱远才先开了口。

“不知九王爷对卞城的储备兵是如何看待的？”

“靖楚一战，势在必行，父皇设储备兵是军事所需，合情合理，卞城距离凉州不足百里，七日的路程，既够支援，也够退守，从布防来看是绝佳之处。”沐清风神色淡淡得分析道。..

吃完饭，慕容诺有些困了，偷偷打了个哈欠，放下筷子的手刚收到桌下的腿上，就被沐清风一把握住，替她按摩今日做泥塑做累了的手指头。

她本想找个借口溜的，这种军事上的话题，她压根没有兴趣，但某人这动作，又让她一时不好开口了。

“那你应该也知道，卞城距离越国边境，也是不足百里吧？”

沐铎瞥了一眼两人前后交叠的衣袖，视线微微偏开问道。

沐清风自然是点头

的。

沐铎‘嗯"了一声，继续意有所指地问他，“难道你不认为，储备兵，或许还有其他用途？”

“皇兄，父皇是靖国天子，他想做什么，天下无人能干涉。”沐清风答非所问。

秦筱远轻笑一声，“九王爷言之有理，不过……若皇上要的不是与楚国一战，而是这天下之战，他想要这万万里江山都姓沐呢？”

慕容诺蹙了一下眉头，她想到昨晚沐清风用茶水写在桌上的那个字，正是【沐】。

但到了此刻，她才敢更加确信，那个【沐】所指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