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呢?皇上可是九王爷的亲生父亲呐!”
“九王爷不是这样的人……”
“兹事体大,皇后娘娘又怎会撒谎?”
群臣议论纷纷。
沐铎站起身来,上前一步,将沐清风挡在自己身后,面带怒色,“母后,老九绝不会做这种事,还请母后不要在王公大臣面前妄言,以免传扬出去坏了老九的孝心和名声。”
“呵,他有什么孝心?”
慕容锦华冷笑一声,“昨夜子时,禁卫军于荣安殿内拦下九王爷,多双眼睛皆为证,当时本宫也在场,难道这么多人证还不算数么?”
仍旧跪在原地的慕容诺身子微微一颤,她下意识从身后握住了沐清风垂在身侧的右手。
指尖冰凉,好似一丝温度也没有。
昨夜他说他在屋外看了一夜的雪,她心底就不相信的,可她竟不知是深夜闯了荣安殿,他还说了好多奇怪的话。.
父子缘尽,血脉可断……
他做了和老皇帝一样的选择……
不不,不可能!
慕容诺摇摇头甩开那些混乱的思绪,她绝对不相信沐清风会谋害自己的亲生父亲,一定是中了皇后的圈套了。
这杀千刀的女人,黄蜂蛇蝎都得管她叫祖宗!
“老九,你站起来,你亲口告诉各位王公和大臣,昨夜你有没有来荣安殿?”
沐铎干脆转过头来看着沐清风。
沐清风一脸平静,“是,太子殿下。”
他欠身行礼,才起身,顺势便将跪了老半天的慕容诺也给拉了起来,慕容诺腿脚本来就发麻了,冷不丁被拽起来,一下没站稳,向前踉跄,便被沐清风半揽着腰护在了身侧。
沐清风这一动作,换来沐铎一个错愕的眼神,和慕容锦华一个刺刀似的冷眼。
“我昨夜的确来过荣安殿。”
沐清风语出惊人。
在场之人,无不瞪大眼睛,将心口提到了嗓子眼上,弑君之罪,天下共愤,若真如皇后所言,这九王爷可真是疯魔了啊!
跪在大臣之中的唐之顺和几位一向拥护沐清风的大臣,都是捏着一把冷汗,禁卫军严防死守在这儿,便是他们想救九王爷和九王妃,都没有丁点儿办法了。
唯有慕容锦华,此刻已经顾不得什么国丧之悲,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微微扬起下巴睨着沐清风和慕容诺,讥诮道:
“沐清风,你是承认弑君了?”
“我承认了吗?”
沐清风如墨的眸子里迸发冷意,却是面无表情,“皇后指认本王进入过荣安殿,本王承认进去过罢了。”
他竟当着王公大臣之面,不再称呼慕容锦华‘母后"。
“母后,就算老九进去过,也不能证明他谋害父皇。”沐铎也道。
慕容锦华自然知道,对付沐清风可不是三言两语就够的,她抬手向身后示意,便有一宫婢捧来一幅画轴。
“诸位,本宫有此指认,并非空穴来风,若非找到切实罪证,本宫又如何忍心冤枉含辛茹苦养育十余年的孩儿呢?可惜,这罪证便明晃晃得出现在了荣安殿内,本宫与皇上夫妻多年,情深义重,若连本宫都不能为他报仇雪恨,百年之后本宫又有何颜面去见皇上?”
宫婢将画轴展开,呈现与众目睽睽之前。
“这便是盛名咸城的《晚景江山图》,相信今日在场的王公大臣们多数都不陌生吧?”
看到这幅画时,慕容诺脑子里嗡得一个大震。
怎么会……
“经由御医们查证,这幅画上有一种混合了毒素的染料,名曰孔雀石绿,自硝石中提炼而得,溶于水后便是致命之毒。
近日来,这幅画便一直挂在皇上的寝殿内,却并未被本宫察觉,而自昨夜沐清风离开后,皇上便。(下一页更精彩!)
口吐白沫,形成中毒之症。
今日御医们在殿内多番查证,正是中了这孔雀石绿之毒,方才搜遍整个寝殿,才找到这幅画中有毒的染料,这不是铁证如山又是什么?”
慕容诺眼睛都不敢眨得盯着那幅画,原本翠绿色的山景缺了一小块,像是被刮去了染料。
她不自觉手指紧扣,握紧沐清风的手,生怕松懈了一点,他就会被定罪带走。
“纵然证明此毒来源于此画,九王爷又如何能知,更遑论能证明毒便是九王爷下的?皇后的推论未免太过牵强,倒不如将此案交于吏部和刑部共同查办,给皇室和天下一个清白的交代!”
唐之顺呼喊道。
立即,便有几位官员附议。
“唐大人说得对啊。”
“此事非同小可,还是不能妄下论断啊!”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请三思啊!”
“……”
沐铎也从那幅画上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慕容锦华,“母后,唐大人所言有理,依儿臣看,不妨……”
“太子殿下,诸位大人,只怕还被蒙在了鼓里吧?”
慕容锦华却是不慌不忙,凤眸微转,瞥向沐清风那边。
“作这《晚景江山图》之画者,正是他啊。”
“什么?!”。